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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了她,我上去任你处置,用我的命换她的命,这总可以了吧?”年东南冷冷高声道。
“你真的这么想?”大当家的阴测测一笑,大声道:“好!砍断你的右手,你先上来,我再放了她!你如果真的想救他,这是唯一的机会,别妄想跟我讨价还价!”
“不可!”
春霞与年东南身边一众侍卫都惊呼了起来。
“侯爷,此事万万不可!这人根本不是诚心,您不能上他的当!”跟随来的洪一不由大急。
“东南!你敢!”春霞亦厉声大叫。
“臭婆娘,闭嘴!”大当家的恶狠狠呵斥,朝下厉声喝道:“年东南,你还不快动手,大爷我可没工夫跟你耗了!哈哈哈,这就跟你媳妇上地府做一对鬼鸳鸯去!”
“你敢!”春霞根本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胆颤心惊瞪着下方,大声叫道:“东南,你要是敢上来,我现在就跳下去!”
“阿霞!”年东南不由大急。
春霞流着泪道:“你别叫他骗了!我不要你死!”
年东南只觉心如刀割,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她。他知道她的性子,可他更知道自己的心,若没有了她,他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生命中,注定有了她才会变得有生气、才会鲜活!
“我数到三,你动不动手!”大当家的冷喝。
年东南缓缓抽出了剑,缓缓的举了起来。
洪一等人大惊叫着“侯爷”欲上前,却被他长剑一挥不得不退开。年东南冷冷道:“阿霞她其实已经有了身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子丧身。我上去,未必没有周.旋的余地,但是她不一样,她不能!再说了,就算我死了,她腹中的孩儿便是我的骨血,年家长房不至于绝后,你们,要好好善待她!”
“东南!”春霞凄厉的叫着,被大当家的死死的揪住,她流着泪,眼睁睁的看着他挥起了手中的长剑。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料,却听得身旁传来一声惨叫,她定睛一看,不由猛的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只见大当家的背心上赫然深深的中了一箭,他面目狰狞,死死的瞪着她,抬掌欲向她挥去。
此时,第二箭接踵而来,同样狠狠的***了他的背后,他喉咙里咕噜一声,身子晃了晃,终于倒在了地上,双手却是死死的揪着春霞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
年东南大喜,忙叫道:“阿霞,你等我!”说着便欲朝那了望楼奔过去攀爬上去救人。
“侯爷,您看!”洪一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惊叫道。
年东南朝上一看,不由大惊!
原来,那匪首手中的火把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而那了望台上的栏杆和平台都是竹子制成的,天长日久,这些竹子早已干去了水分,哪里禁得住火把点燃?
此刻,那上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看这火势,根本等不到他攀爬上去,肯定要将那上边小小的空间燃烧殆尽,而春霞,也不可能逃脱。
“阿霞!阿霞!”年东南大叫,“快下来,你快下来!”
春霞自己也已经看到了那噼里啪啦燃烧的大火,无奈大当家死的时候将她揪得太紧了,她急得心里要冒火死命挣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挣脱开来。
当她爬了起来想要下去的时候,只见烟火滚滚早已挡住了出口,她想要冲过去根本就不可能!反而被火势烟熏逼得往出口的对面方向过去。
“东南!东南!”春霞这回是真的绝望了,扶
着背风一面尚未遭灾的栏杆望着下边那个男人,只是那么眷恋的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一丝一毫都记在心中!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穿过大火逃出去了!熊熊的火焰就要席卷而来,她已经闻到秀发被火尾撩过的焦糊味。还有那炙热的火焰,熏烤着她,滚烫的热浪正在逼近……
“跳下来!阿霞,跳下来!”年东南突然奔到那了望楼底,张开双臂向上仰望着道:“霞,媳妇,快跳下来!快跳啊!”
跳?跳下去?
春霞的心猛的大震,脸色下意识一白。
光是朝这上边望下去,她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脚都软了,让她从这上边跳下去?
“相信我,快跳下来!”年东南定定的望着她,一字字道。
听着他这句“相信我”,她的心突然之间平静了不少,一咬牙,翻跨过那竹栏杆,闭上眼睛往前纵身一跃……
身体急剧的下坠,风呼呼的在耳畔吹着,脑子里是混沌的一片,唯一的动静,就是在她跃下的那一刹那,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坍塌之声!
……
当她轻轻睁开眼睛,回过了恍惚的神的时候,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就在她的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灼灼的闪耀着光芒,似夜空中最亮最亮的那两点星子,直亮到她心里去!
她怔了怔,“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紧紧的,死也不肯撒手,顾不得旁边有人没人,哭得一塌糊涂。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别怕!”年东南亦紧紧的抱着她,头抵在她的颈窝轻轻磨蹭,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后。
春霞哪里停得下来?呜呜咽咽的一直哭一直哭,泪水断线珠子般不停的滚落下来,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裳。
年东南亦就这么抱着她,轻柔的哄着、安慰着她。
仿佛全世界,就只有她和他。
洪一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有些尴尬,却也不便出言打断,只得一个个垂下了眼眸,只当没见。
“二表妹!你没事了吧!”顾山和洪三从对面奔过来,他这一句话这才唤回了春霞的神智。
春霞眼泪汪汪的从年东南怀中抬起头,怔怔道:“我没事了?”
“是,没事了,”年东南温柔而怜爱的注视着她,轻叹道:“都怪我,连累了你!”
春霞摇头,泪水又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不是她还想哭,而是根本控制不了!今天晚上接二连三的惊吓和意外,已经令她有点儿承受不住了,心中无限的恐惧和后怕在劫后余生的安定之后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顾山看着他二人眼中只有彼此,外人根本插不进去,不由神色一黯,默默的垂下了头。
还算洪七跟春霞较为熟悉一些,便大着胆子用力咳了一下,陪笑道:“侯爷!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侯爷的胳膊——没事吧?”
春霞听了这句话呆了呆,这才回过神来鼻音窸窣的抽泣着道:“快、快放我下来,你的胳膊怎么样?要不要紧?”
“没事!”年东南微微一笑小心放下了她。
春霞腿一软,差点儿要摔倒,他连忙扶了一把:“小心!”
春霞朝他笑笑,缓缓吸了口气扶着他站好,连忙检查他的胳膊,见只有右胳膊稍微有点儿拉伤,其余无恙,这才松了口气,眼泪汪汪的道:“刚才吓死我了!”
年东南不由好笑,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也吓死我了!来,你好好坐下歇一会儿,咱们等会儿就下山。”
“嗯。”春霞点点头,柔顺的随着他去到一旁的山石旁,他解下披风铺在地上,扶着她坐下。
“贼人都剿灭干净了?”年东南挑眉问道,目光一扫。
洪三、洪七等忙上前点头道:“首匪已死,绝大部分的小喽喽们也都杀了,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不过寥寥而已。”
年东南便点点头道:“四处再搜一搜,这天只怕也要亮了,天色一亮,咱们就离开这里。”
“是。”洪三等答应,分头各自去了,留下的十来人则自动往四周散开去,护卫着他和春霞。
年东南知道洪三、洪七等乃是打扫战场善后的行家,相比之下他反而是个外行,该如何行事自然用不着他吩咐,他便挨着春霞坐下,将她抱着坐在自己怀中,紧紧的揽着她。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两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和她都没有想到,自桐江一别而再见,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春霞咬咬唇,声音忍不住又带了哭腔,两滴清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年东南抬手,指腹轻轻的拭去她的泪水,低低说道:“不会的!”
他的指腹略带着薄茧,拭过她的脸颊,略有些麻麻的痒,但这却是她熟悉的感觉,令她无比怀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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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小手握成拳轻轻捶打着他结实宽厚的胸膛,委屈的道:“你还好意思说!呜呜,你明明知道我落在这些混蛋的手里,你干嘛还带人攻进来?你,你就一点儿不担心他恼羞成怒之下杀了我吗?呜呜,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疼我了!你这混蛋,你进了京就变心了!没准还盼着我死了好名正言顺的娶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吧!”
春霞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掉个不住。
年东南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泪水苦笑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我哪儿有这个意思?我早就说过这辈子只认你这一个媳妇,我比谁都盼着你好好的呀!我的傻媳妇,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难道不是吗?”春霞吸吸鼻子委屈道:“那不然你干嘛带人这时候攻上来?”
她仿佛水做的人儿一般,那泪水流起来没完没了,他擦都擦不及,连连温柔的哄着她,索性低头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一边唇齿不清的道:“好媳妇儿,霞,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疼,你乖乖的听我说好不好……我对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么?我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年东南好劝歹哄,春霞这才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回转了来,自己抬起袖子便拭泪,睁着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望着他道:“那你倒是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东南低头望了她一眼,将她的发丝掠了掠,拥着她紧了紧,这才缓缓道:“接到洪七的信,我连夜就带了两百亲卫除了京。一昼夜便赶到了那处小镇子上。两百人太显眼,在路上便化整为零分了前后四拨人,恰恰在今天早上全部抵达。
我们到达的时候,洪三和你表哥已经找到了这处山贼窝,便同我详细说了。呵呵,说起来多亏了咱们家的阿旺呢,若不是它,只怕还没这么顺利。”年东南说着低头朝她笑道。
“阿旺?”春霞呆了呆不由欢然笑道:“阿旺也没死!太好了!”
“是,它命大着呢!”年东南见她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由亦心中欢喜,便笑道:“在桐江县的时候它先救了我,如今又等于救了你,它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将来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善待它。”
“那是自然!”春霞笑道。
年东南便继续说道:“我们分析着,这些山贼明知我身份却还敢如此做,显然是一点后路也不留了,这胆子大得离谱,只怕一开始就动了杀机。我便想着,那什么神龟坳不去也罢,若是去了,只怕反倒失了主动!而我已经到了这儿,岂能干等这许多日子?那不得把我给急死!所以,我们是想趁夜潜入山寨中将你救走,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哼,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有留下任何破绽,肯定不会料到我们会提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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