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弟与家母商议,为报答贵堂救命之恩,愚弟拟在贵堂当坐堂大夫,替贵堂义诊半年,请左兄成全。”
左贵老爹惊喜交加,倪大夫是合州最有名的大夫,当初曾替京城王爷诊过病,还曾得王爷的馈赠。虽然过去两个月中一半时间,倪大夫也在贵芝堂当坐堂大夫,可是这一个多月,人人关心的都是如何填饱肚子,而不是看病,所以病患非常少,但是,如果有了粮食,肚子问题解决了,人们自然要注重生活质量,有病也会看病的了。病患会很快增加。
当初请倪大夫在贵芝堂当坐堂大夫,目的很明确,就是让他们能顺理成章住下来,好一起吃饭,现在战乱已经平息,倪大夫如果提出解聘返回惠民堂,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没想到他提出愿意在贵芝堂继续当坐堂大夫半年,而且是义诊,回报救命之恩。这无疑将极大提高贵芝堂的知名度。
左少阳虽然现在名气也很大了,但是他的名气更多的是其他原因带来的,比如替惠民堂倪二作证,比如这次被大将军封为“拥军楷模”,而他真正因为治病得来的名气并不多,只有治疗中风和骨折,有一些人知道。
病患是很实际的,而中医很大程度上又是一个经验医学,病患更相信老大夫而不是小郎中。所以,如果不是中风之类贵芝堂的擅长治疗的病,病患又还能拿得出一些钱,十有八九会去惠民堂找倪大夫这样的名医而不是到贵芝堂来找年轻的小郎中。
现在倪大夫愿意在贵芝堂义诊半年,这等于是拆自己的招牌给别人脸上涂金粉了。若不是心中着实感激,倪大夫也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左贵老爹拱手致谢,捋着胡须沉吟片刻,道:“多谢左兄,不过,现在战乱已经平息,百废待新,贵堂已经是屡遭大难,上次惹了官司元气大伤,连宅院都没了,这次又经饥荒折磨,夫人殒命,家中只剩老母小儿和残疾的弟弟,都要倪兄照料。倪兄一肩之力要担此重任,自顾尚且不暇,愚弟岂能再忍心劳烦倪兄在鄙堂坐诊。兄台还是尽心照料贵堂,待到三五年之后,贵堂元气恢复如常,重现往日辉煌,人手充足之时,倪兄还想援手,愚弟自然接受,如此于心方安啊。”
“左兄不必惦记老母、舍弟和小儿的事,愚弟自有安排……”
“不不,愚弟心意已决,这当口上,是无论如何断不能接受的。”
倪大夫又反复说了好一会,左贵老爹只是不肯,倪大夫无奈,拱手再三谢过,带着老母、残疾的弟弟倪二和儿子倪智返回了惠民堂。
虽然倪二已经残废不能动,但倪母经过这几天的补充营养调理,身体已经大好,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没有问题了。倪智经此大变,家中又无奴婢仆从让他使性子,也一改往日少爷秉性,潜心读书,抽空帮着奶奶料理家务,让倪大夫能专心诊病。
惠民堂恢复营业,倪大夫重新坐堂问诊,这个消息立即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整个合州。以前倪大夫的老病号挖野菜啃树皮熬过了这场饥荒活下来的,也陆续重回惠民堂找倪大夫看病。倪大夫到底是名医,前来求医问诊的病人虽说比不上战前,但仍然占据合州药铺前列。收入的增加,很快让惠民堂有能力购粮养家。原先的一部分熬过了饥荒的伙计和炮制师傅,也被倪二请回了惠民堂,只是原先的坐堂大夫十有八九都饿死了,坐堂大夫便一直没有能恢复元气,倪大夫也就一直无法抽身到贵芝堂帮忙坐堂问诊。
送走倪大夫一家之后,左少阳开始着手耕种的事情,这时候种粮比看病更为重要。在自给自足的古代,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自产自销才是正道。
左少阳画了一张草图,是用于山区梯田提水灌溉的高架筒车,用水力推动。他已经观察好架设在那里了。根据地形设计了水车的高度。
左少阳忙碌的同时,想着这一晚萧芸飞会去用他的方法“说服”欧阳刺史改变主意,降低粮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直忧心忡忡,想着州府衙门戒备森严,萧芸飞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左少阳就跑到后面清风寺门前插了一根树枝,希望能见到萧芸飞平安回来。
他哪都没有去,就坐在清风寺门口等着,里面的和尚,包括智空方丈,都对他视若无睹。
过不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老弟,大清早的你找我做什么?还嫌烦我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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