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天亮之后,丁、吴两家合聚到一起,再次启程出发。
双方供奉仙师的辇车里均无动静,一众凡人也不敢贸然打扰,只禀报一声后小心翼翼的策马开路。
丁晋与吴鹏依旧相谈甚欢,但是经过昨夜双方仙师会面,自己一方小胜一筹之后,吴鹏神色明显高傲起来,话中多是吹捧“孤芳道长”如何仙风道骨,何等神通高强。
对此丁晋也只能若有若无的陪笑着,尽管丁家实力比吴家更强一些,可自己并无对方这般好运气能请到上清观的高阶仙师作为供奉。
“丁兄倒也不必气馁,你我两家同气连枝,吴某既有幸请到孤芳道长,自然也会关照你丁家的,此去寒月城丁兄只需与我一道便可保你安然无恙。”吴鹏哈哈大笑,心情很是快意的样子。
丁晋干咳一声,不好反驳对方,只得笑着作揖言谢,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勉强的。
吴鹏怎看不出对方的不快,但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爽利,双方明争暗斗多少年了,一直以来都是吴家吃亏居多,如今好不容易在供奉仙师一事上驳回面子,自是痛哉快哉。
越是如此想,吴鹏越是笑容满面,兴致更显高昂起来,再次吹嘘起那位“孤芳道长”的威名。
那“孤芳道长”坐在车厢中,听得吴鹏在外边如此吹捧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其正襟危坐,并不言语,颇具得道之士的风范。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丁家车队中,禄清不时回首看向叶纯阳的辇车,又看了看一脸失意的父亲,似有话想说,却最终一个字也没有开口。
辇车里,叶纯阳闭目盘坐,对外界漠不关心,只一心运转功法稳固体内真元,以防伤势恶化。
但是行走没有多久,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紧接着两家车队都停了下来,那位“孤芳道长”的辇车停刹不住,骤然往前一顿。
“怎么回事?”
“孤芳道长”正打坐静修,突然受此惊扰,不由得掀开车帘大怒呵斥。
“道长息怒,前面有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在下这就派人前去打探情况。”吴鹏连连躬身道。
“还不快去!”“孤芳道长”怒极,没好气的吼了一声。
叶纯阳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他从打坐中醒来,掀开车帘看了看,则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二三十人,个个大刀阔斧,满面煞气,将他们两家车队拦在了原地。
“来人,过去探探对方是何来路。”吴鹏向下属一挥手。
一个身形健壮的青年领命出列,策马向前面那队人奔去,而后停在对方数米之外,扬声道:“我等乃丁、吴两家,此去寒月城参加仙缘会……啊!”
话未说完,突然一道寒光闪过,随后“噗嗤”一声,健壮青年的身体从马上摔落下来,颈脖处喷出血箭,头颅高高飞起,竟然当场毙命。
丁、吴两家人马瞳孔一缩,一个个握紧兵器,神色冷冽起来。
这些人不问缘由就斩了他们一人,显然来者不善。
“此处何人做主?”
对面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话语,一位身穿皮革,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扫视丁、吴两家人马,神色中带着几分戏弄。
“在下丁晋,吴鹏,乃两家族长,不知诸位是哪路朋友,何故杀我方门人?”
丁晋与吴鹏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丁家和吴家吗?本人邵狂,把你们的贡品物资留下,人可以走。”壮汉有些意外,随后一扫二人,淡淡的说道。
“金鸣山邵狂?”丁、吴二人一听此话,脸色微变起来。
“嘿嘿,看样子你们还算有点见识,要想活命可知该怎么做了?”壮汉露出一抹凶残的笑容。
二人心中惊颤,金鸣山是前往寒月城的必经之路,邵狂的名号他们自然听过,此人乃是山上有名的劫匪,往年不知多少进贡的队伍被他们烧杀抢掠,就连一些有修仙者护送的家族势力也惨遭他们洗劫,甚少留下活口。
想不到竟如此倒霉,遇上了这凶名昭着的恶匪。
“怎么?看来是要大爷亲自动手了?”
见二人不说话,邵狂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在马背上拍了拍,眼中杀机闪烁。
吴鹏脸色狂变,虽然他自诩武功不错,但这邵狂却是方圆数里内有名的凶徒,而且对方人多势众,真动起手来,恐怕胜算不多。
但他并不惊慌,望了对面一眼后,冷笑道:“邵狂,我吴家有仙师护送,你想打我们的主意,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若是趁早离去,吴某可以不计较方才你杀我门人之事。”
“是吗?不知是哪位仙师在此?邵某倒是想见一见。”邵狂挑了挑眉,在吴家一行中望了望,颇为好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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