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夫人可有高见?”
“高见倒是谈不上。”柳夫人微微敛起笑容,认真道:“若论适宜的婚配人选,能配得上大小姐的人并不多,小年在其中也算不得出挑。然而如今情势危急,各家关系微妙,应是无人敢蹚这浑水。不过,我与小年倒是不怕,就是不知大小姐与夫人作何想。”
这话一出,房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稽斯年心中那根弦变得紧绷了起来,他并非没有被叶昭言拒绝过,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机会。
叶昭言心中明悟,柳夫人这是想要撮合他们了。她所思虑的办法,并非不可行,若是抢在卿王动作之前或者陛下赐婚之前将婚事定下,到时候东临帝也无办法。
良久,叶扶归率先打破了僵局:“如此,我倒是要问一问昭言的心意了。”
叶昭言不在的这段时日,她颇受这对母子照顾,更加了解两人的性情和为人,这才知晓从前的许多事都是误会。
更重要的是,她从那拼尽全力的维护中感受到了执着和珍视,稽斯年对心上人的娘亲尚且能如此奋不顾身,对叶昭言的情深更是不必说。
爱屋及乌也能如此义重,实属罕见。
稽斯年听见叶扶归发问,心中也是紧张,他的面上还是一派淡定,手指却不由得攥紧了身侧的佩剑。
过了片刻,叶昭言低垂着头,对着柳夫人淡淡道:“夫人说笑了。”
稽斯年的心瞬时一凉,难掩失望之色,他的喉咙发涩,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叶扶归也是吃了一惊,这孩子的表现太过于冷静了,她忍不住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压抑下内心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昭言,难道你就……”
按理说,昭言应该不至于看不上稽斯年,毕竟,稽斯年品貌端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又对她情深如斯,如今陛下赐婚的发难在即,正是愁眉不展的时候,她怎么会想都不想就拒绝呢?
柳夫人亦是露出了几分讶色,她原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这丫头至少也会羞红了脸颊,考虑一番,哪料到她居然拒绝得这么利索。
不过柳夫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稍稍平复了心绪后,语调依旧温婉:“昭言,如今外间都在传闻,说卿王曾在大殿之上亲口求陛下赐婚于你,倘若你真不想接受此等福缘,不妨考虑一下小年这桩亲事。我看小年对你用心良苦,是真心实意想要求娶。为人母的不忍眼看他一片赤诚落空,这才厚颜上门叨扰。”
听到“赐婚”二字,叶昭言不禁有几分恍惚,她不由想起前世那个夜晚,锦都城里的繁花盛景,那一夜溯阳城里所有女子一同观赏灯火,一名黄衣女子被人簇拥着坐在高台之上,一群人围绕着她,热闹纷呈。
那人便是陛下赐婚之人,东临帝赐婚于她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
她记得,当初她听到这消息后,便直接晕厥过去,醒来时已然躺在了床榻上,而身边的侍女却告诉她——薛公子喝醉酒,与未婚妻纳兰柔然一同入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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