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她怎么也没想到,濯逸白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请求。
要知道,他身上穿着的可是带有濯王府印记的长衫,岂能在这里裸露上半身的?这要是被人瞧见,传出去恐怕惹人非议。
身侧的玄甲侍卫张口欲劝,却已经晚了,只见那两个侍卫领命去准备了。
很快,那两名侍卫便拿着弓箭走了进来,递到了濯逸白的手里。
濯逸白接过弓箭,随后把手搭在弦上,修长白皙的手握着银色的弓柄,动作娴熟自然地拉开了弓弦,一瞬间,只见寒光乍现,他松手的刹那,利箭脱铉而出,直接钉入了那棵梧桐树上。
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将弓放下,抬头问道:“公主觉得如何?”
琨瑜赞叹道:“果然厉害。”她顿了顿,又笑道,“只是濯公子莫要忘了穿上我们南越的衣饰。”她指了指盒子里那块华丽的红色披帛。
濯逸白点了点头,“自是不会辜负公主盛情。”
琨瑜闻言,果然满意,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濯府三公子,她早就听说过濯家公子的名号,但也只知道濯大公子和濯二公子骑射功夫卓绝,却没想到濯三公子竟也不俗。
前日抵达锦都时遥遥一见,才知道他居然有如此出众的姿容。
这样风华绝代的少年,不是那些寻常男子可比的。
待侍卫拿着东西过来,濯逸白背过身去,将身上的外衫解开,从侍卫的手中接过了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衣,迅速换了上去,再次站在那株桂树旁。
他一改先前的清雅淡泊,墨色青丝用玉冠束起,整个人透出一种凌冽而又不羁的气息。
不等琨瑜开口,他已经将盒子里的披帛取了出来,轻飘飘地搭在肩上,举步迈出了凉亭。
“濯公子。”琨瑜唤住她,“为何不遵照我南越礼数褪下衣物?难道濯公子认为,你的身体比本宫亲手缝制的披帛还要珍贵?”
这句话,带着几许揶揄。
她这番挑衅,却并未激怒他。
濯逸白回眸一笑,“濯某的身躯自是不值一提。不过,天禄人礼数不可轻易抛却,濯某不忍亵渎公主,故此穿着。”
琨瑜怔了怔,没有反驳。她盯着他宽阔笔挺的脊背,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南越人性格剽悍粗犷,对于这种大胆的表达方式并不陌生,但也只限于南越男儿。
而天禄人,尤其是男子,一向注重仪态礼节,哪怕私底下相互较劲,明面上也总是彬彬有礼,恪守礼教的,大庭广众下对女子袒露身体,确实是亵渎。
“濯公子说的是。”琨瑜颔首,笑意盈盈,“本宫倒忘了,天禄民风含蓄,濯公子是个讲究规矩的。”
濯逸白没有再停留,骑上一匹骏马径自朝着林子深处奔了去,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片刻后,只听一阵嘶叫从茂密的森林深处响了起来,那叫声凄厉而高亢,似乎夹杂着痛苦的哀鸣,不久之后,一道身影骑着马轻快地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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