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的酒,但淞沪西方租界的联军司令官斯马莱特准将却是找到了在租界军营中被羁押的谢上校。
两人就在军营旁边的小酒馆里就着两碟小菜喝起了酒。
酒钱自然是联军司令官付的,因为已经升任陆军上校的谢近元没有钱。
因为租界的背信弃义,失去所有重武器只保留步枪的200多名精锐被西方军队的一个拥有十挺重机枪和机关炮的步兵营钳制,全军不能离开那座废弃军营一步,失去补给的200多名精锐甚至连吃饭都得由租界内的市民捐赠。
陆军上校想起了唐刀所提醒的,这可能是一种长期现象,不得不变卖了所有军官身上值钱的物件换成粮食,为此,连夫人送给他的心爱怀表都被变卖。
堂堂的陆军上校现在身上除了还留着几个破洞但浆洗的很干净的军服以及擦得崭亮的手枪,别无长物。
自然,对请自己喝酒的人,也没太多好脸色,哪怕这位在四行之战中表现出足够的绅士和诚意。
“司令官阁下有何指教,谢某现为阁下阶下之囚,本不用如此隆重的。”谢近元面色沉静。
“上校,将你们留在这里,不是我的本意,国家意志不是以我等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希望这不会影响你我二人的友情。”原本傲娇的白发老头儿能表现出如此的低姿态,那是因为他对眼前曾指挥过四行之战的指挥官的欣赏。
“请说!”谢近元表情不变。
老头儿人不错,可他代表的不是自己,只能是西方世界,他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所谓友情,也只能是个礼貌的说辞。
“上校,你对松江之战如何看?”斯马莱特倒也是个干脆人,直接说出此行目的。
他内心是希望在松江的中国人能挡住日本人的第十军,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想听听这名中国陆军上校的意见。
“松江之战,我军必败!”谢近元,目光微闪。
“谢上校为何对贵国之军如此不信任?”斯马莱特倒吸一口凉气。
他完全没想到这名中国上校会如此悲观。
“将军,我的话还未说完。”谢近元突然站起身,手指放入杯中之酒,以手为笔,以桌为布,画出简易的地图。
狠狠将手指戳在代表松江的圆圈上。
“我松江之军远逊日军第十军,是以必败,但倭寇大本营谋划数月的战略,却因此败而破产,我沪西数十万大军最少三之有二能进入第二道防线。”
“歪?”斯马莱特一脸疑惑。
他是听明白了,谢近元的意思是松江城最终是守不住,但却能阻挡日军第十军足够长的时间,使得位于沪西的数十万大军得以撤退成功。
到那时,日军第十军就算攻克小城,也是全无用处。
这叫战术上失败,战略上胜利。
“无需理由,因为他们是中国人,一群收到必死命令依然敢进驻那座小城的中国人。”谢近元眼睑低垂,声音雄厚。“就像我部当初进驻四行仓库一样,如果不是贵国的阻挠,虽四行仓库必破,但日本人将会在此地流尽鲜血。”
白发老头儿呆住了。
他明白这名中国上校的意思,松江城,将会成为第二个四行仓库。
只是这一次,‘仓库’里却是驻扎着三万中国人。
不怕死的中国人。
租界的酒桌上,中国上校滴酒未沾。
松江城东城区的防空洞内,同样设了两桌酒,是少将旅长宴请所有冲入炮火和一线战斗的尉级军官。
酒是松江的特长黄酒,白酒主要当成消毒的酒精用已经是战备物资不能动用,菜就是白面馍和几碗肉,很简单,却足够这些刚进行过一场大战的军官们填饱肚子。
只是,人太少了。
大半个步兵团加上防空营和炮兵营支援部队,能来参加少将旅长庆功宴的尉级军官,不超过十六人。
其中还有莫松子这样因功提拔的少尉。
酒还未下肚,将军的泪,就已经滴入酒杯。
原本应该作为特邀嘉宾的唐刀,没有找见,问他的那个倔强小通信兵,也只是被告知,他的长官有新的作战任务。
只是,为什么他的那杆枪在他的通信兵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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