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挂个都头的名儿,平日里无需点卯办差,只为日后行事方便,你看可好?”
齐敬之听了就有些意动,有了这个身份,陈二的事情就算是彻底揭过了,爷孙俩也再不会轻易受人欺压。
只不过他并没急着答应,而是扭头看向了焦玉浪。
小娃子会意,点头说道:“镇魔院只设到了郡一级,各县若能招揽到高手,多是如此办理。只不过除了回乡养老的,愿意蜗居一隅的高手极少。这种专司降妖除魔的都头除了听从县令指派,必要时也要接受镇魔都尉的征调。”
这时候,孟夫子也跟着走出花厅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才几日不见就气息大变、行事越发张扬随性的学生,语气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兹事体大,你回家深思熟虑之后,再回复县尊不迟。”
少年才要答应,耳中忽然响起孟夫子的传音:“回家之前,先去趟城隍庙。只你一个人去……有人要见你。”
齐敬之一愣,随即默默点头。
三人当即从县衙出来,街上已是行人寥落。
齐敬之走在中间,一边走一边看向焦玉浪,开口问道:“你可有去处?”
小娃子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虽没见过别的江湖术士,但依着你先前的说法,寻常术士的处境可并不怎么好,想来见识也高不到哪里去……”
齐敬之拧着眉毛,肃容说道:“你小小年纪,气度见识俱是不凡。要说你只是个孤身流落江湖的小术士,我是不信的。说说看,为什么要跟着我?”
被齐家哥哥当面质问,焦玉浪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地道:“兄长的记性应当不差,小弟分明只说自己孤身进山,却从没以江湖术士自居啊。”
齐敬之一怔,迅速将焦玉浪的言行在心里过了遍筛子,这才猛地惊觉,当时这小娃子故意将话题往江湖术士身上引,却当真没说过自己就是。
焦玉浪也不去看他的反应,悠然说道:“我与兄长萍水相逢,当时又是个抓贼抓脏的尴尬局面,兄长左袖中那把刀的气息可是不善,小弟怎么敢什么都往外抖搂?”
齐敬之停下脚步,心里便有一个念头冒出:“看来这误打误撞得来的血祭凶刃,不但极容易被修行中人发觉,给人的观感也着实不佳。”
他深深地看了焦玉浪一眼,点头道:“好,交浅本就不该言深。不过看你刚才对侯典史的态度,我就知你也是个明是非、懂善恶的。只凭这一条,咱们大可以交个朋友。”
说罢,齐敬之扭头看向齐老汉,笑道:“阿爷,孙儿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带我这朋友先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
齐老汉一手将齐敬之带大,对自家孙儿的变化感受尤深,知道他已经今非昔比,干脆点头道:“我记得了,只管办你的事去,我自带着这小娃子回家去。”
他说罢,毫不见外地朝焦玉浪一挥手:“咱爷孙俩先走着!”
“好嘞!”
焦玉浪神情雀跃,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上去,嘴里不忘念叨着:“刚才都没顾上吃菜,回去我给阿爷烤虎肉吃!兄长先前是骗那典史的,虎精一身是宝,哪能说扔就扔了……”
齐老汉连连点头:“我说呢,好东西可不能糟践,不然就是作孽了。”
齐敬之站在原地,等一老一少走远了,才收起笑容,转身朝着城隍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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