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看在眼里,虚与委蛇那一套并无用处。
他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闷声问道:“当真没得商量?”
路云子摇头不语,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
见状,齐敬之的脸色更加难看,不甘里还有几分颓然,死死盯着对方看不清面目的诡异脸庞,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罢了!只要你言而有信,给你灵性血气又何妨!”
此时一人一灵魄已是近在咫尺,路云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它俯视着少年,赞许道:“这就是了,恩公杀陈二时那样果决,此刻天大机缘就在眼前,又何必扭捏作态?遇事当断则断,才是我辈男儿的本色!”
齐敬之抬起眼眸,脸上的颓丧之色忽然不见了,语气森然道:“说起陈二,我杀他时离的也是这般近!”
闻言,路云子哑然失笑:“在下并无肉身,恩公手里这柄凡铁怕是奈何不了我。”
“那可未必!”
话音未落,一柄锋锐雪亮的尖刀陡然出鞘,刀锋斜撩而上,直奔路云子的下颌而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路云子似是来不及躲避,又像是根本不屑躲避,竟然无视了刀锋,反而探手抓向少年持刀的右臂肩头。
齐敬之同样没有躲,因为躲不开,更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他早就看得分明,眼前这厮的身躯明灭不定,也只有那张怪脸最像实体。
电光火石间,牛耳尖刀竟是轻而易举就割破了路云子下颌的肌肤,里头果然空空荡荡,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下颌骨。
锐利刀锋没有受到丝毫阻滞,去势未衰地砍在了路云子的脸颊上,登时如中败革。
伴着一声闷响,那张淡青色的怪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细小的黑色焦痕,淡淡的焦臭味亦随之弥散开来,仿佛落在脸上的不是刀而是烧红的烙铁。
路云子动作一滞,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竟能伤到我?”
怒喝声中,它的左手已经按上了齐敬之的右肩,另一只手则迅猛上探,意欲夺下少年手里的尖刀。
齐敬之被对方按住肩头,右半边身子登时一麻,整条胳膊都好似没了力气,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尖刀。
“死!”
少年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来,左手猛地握住右手和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向上猛刺!
这一刀如滚汤泼雪,干脆利落地刺穿了路云子的下巴,旋即斜斜向上,依次穿过了嘴巴、鼻梁和一只眼眶,几乎将整张怪脸一切两断!
那骇人的切口处同样是一片焦黑,无数泛着荧光的灰色气流从中散逸而出,弥漫在屋里的焦臭味也变得愈发浓烈。
路云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再也顾不上齐敬之,收回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
它一边踉跄着向后倒退,一边还在大声怒吼:“这把刀竟然刚被血祭过!你一个寻常猎户,从哪里得来的祭祀法门?你小小年纪,纵有法门又怎么可能练得成?”
“爹留下的这个念想,果然可以辟邪禳凶!”
齐敬之紧紧抿着嘴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剧烈翻涌:“今日我持此刀,昼杀奸徒、夜斩邪祟,倘若刀中有灵,想来不曾辱没了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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