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更是污浊糟烂!下次翻看,我得慎之又慎,一有不对就立刻揭过!嗯,先缓一缓,等心情平复了再看,免得不知不觉被这厮带偏了,沦为欲壑难填、肆意胡为的奸恶凶徒,成了被妖魔精怪垂涎觊觎的所谓美酒……”
换做旁人,能得到青铜小镜和灵魄面具这样的奇物,只怕要欣喜若狂、忘乎所以,齐敬之却始终保持着心中清明,很快就想清楚了背后潜藏的凶险。
“我长了这么大,又时常入山打猎,也只见过路云子这么一个妖魔,可见大齐人道昌盛,人王国主的法度最大。哪怕我侥幸从面具里学到些本事,也绝不能妄自尊大、胡作非为,否则早晚被朝廷高人锁拿,难逃项上一刀。”
许是残念中所见太过惊人,齐敬之的思绪不免就有些发散。
“说到高人……伏击路云子的那些应该算,也不知那官员从何处请来,是来自落魄少主那类江湖宗门,亦或干脆就是朝廷豢养?还是阿爷说得对,要除南岗那头可能成了精的猛虎,就该请郡城派几个高手下来,实在不该拿猎户们的性命冒险。”
在方才翻阅到的诸多记忆片段之中,最让少年感兴趣的便是那场伏击,使他禁不住心生向往:“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奇绝风景!与之相比,一头食人猛虎竟算不得什么了。”
念及于此,齐敬之先是哑然失笑,继而猛然警醒:“才告诫自己不要受路云子的残念影响,就生出如此狂妄的念头!那头猛虎食人极多,不仅害阿爷挨了杖责,更逼得我一怒杀人,如何是我能小觑的?”
“陈二整夜未归,不知县衙会有何动作,不如等天亮了去县里探探风色。嗯,正好也去拜见一下孟夫子,我认识的人当中,以他的学识最为渊博,年轻时还曾外出游学过,没准儿知道些俗世之外的事情,可以为我解惑。”
齐敬之筹谋已定,并没有像昨夜那样枯坐到天亮,而是在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起身。
他将灵魄面具小心收在怀里,又进屋从墙上取下了猎刀和弓箭。
“阿爷,我去后山那几处机关和陷坑看看,然后进城一趟。”
少年一边把木弓往身上背,一边朝东屋里喊道。
齐老汉隔着门应了一声,半梦半醒地咕哝道:“记得买些盐巴回来,白面不抗饿,莫再白白糟蹋银钱,真是作孽……”
“晓得了!”
齐敬之笑着答应,耳听得齐老汉鼾声又起,当即大踏步向着院门走去。
出门的时候,老黄狗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叼起墙边的一个竹笼,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少年身后。
一人一狗摸着黑绕去后山,循着惯常的路线查看了一番,大的收获没有,却也得了两只野兔并一只山鸡。
齐敬之把野兔和山鸡塞进竹笼,又花了一番功夫将机关还原,一边把弓箭往老黄狗脖子上挂,一边吩咐道:“你先回家去。”
他说着,又将猎刀的刀柄递到了老黄狗的嘴边。
老黄狗低低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张嘴咬住刀柄,转身朝着齐家小院的方向跑去。
瞅了一眼老黄狗背弓衔刀的背影,少年拎起竹笼,踏上了一条出山的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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