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之从来都是个干脆果决的人,一言既出,看向伥鬼一方的眸光愈发冷冽。
“我的《仙羽经》已经入门,假以时日未必就怕了它们,奈何修行时日尚浅,只学了飞鹤拳和鸣鹤法,除了两柄各自有些神异的刀,就再无专门针对鬼怪的凌厉手段。”
“嗯?凌厉手段?”
少年忽然想起自己方才以拳法为刀法时,出刀时偶尔能将一种奇特的震颤之力加于刀身,犹如白鹤振翅抖翼、威力大增。
“那种震颤之力看似只是从手臂达于刀身,其实几乎整合了全身劲力,达到了积柔成刚的地步,隐隐间似乎连气血也被调动,随之鼓荡冲刷。此刻回想起来,这种感觉竟很像是仙羽壮命术对外炼第三层的描述。”
“这外炼第三层也是最后一层,唤作专气致柔!只可惜我只是误打误撞用出,并没有真正修成,甚至连功法口诀都没来得及背诵。”
想到此处,齐敬之忽然探手入怀,将灵魄面具取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戴在了脸上。
刚才出言威胁的伥鬼童子皱起眉头,才要开口,就见齐敬之的身躯忽然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戴着古怪面具的少年贴着院墙缓缓横向挪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却又带着某种不太协调的迟滞和僵硬。
今日之前,齐敬之从未进行过这等类似一心二用的尝试。
路云子关于仙羽壮命术第三层的记忆心声开始在他的心头回荡。
与此同时,少年对外界依旧保有一定的感知,依旧能似模糊又似清晰地听到、看到、触摸到,依旧能驱使自己的身躯,却又隔了一层,就好似半梦半醒间的梦境。
透过灵魄面具,齐敬之带着这种奇特且别扭的疏离感,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身躯移动,同时默默体悟专气致柔的修行。
“抻筋拔骨、洗髓伐毛,这两层都是水磨工夫。境界越深,体魄越是强健野蛮,血气越是旺盛纯净。”
“然而修炼时总会有些地方照顾不到,难得圆满。到了这个地步,就需整合周身内外诸般劲力,练得如臂使指、细致入微,以更好地搬运血气,进一步洗练五脏六腑、滋润骨髓筋膜。”
在场中双方的眼皮子底下,齐敬之继续旁若无人地缓缓挪步,心头对第三层的修行道理渐渐清晰。
“等这壮命境的最后一层成就了,显于外,就是长筋腾膜、经脉贯通、周身柔若无骨,却有一身拔山扛鼎的神力。用于内,就是灵性活泼、魂魄稳固、精气凝聚不漏,可与婴儿相比。”
“是故道经有言,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这层功夫练到最后,已经开始涉及魂魄灵性、接触先天精气,比前两层艰深了十倍不止。”
齐敬之在心中默默点头:“飞鹤拳抻筋拔骨,鸣鹤法洗髓伐毛,可惜《仙羽经》太过残缺,在专气致柔这一层只有一门完整功法,便是这门偏重外功的洗翅劲,至于后续修炼便只剩下只言片语。”
齐敬之早就知道《仙羽经》壮命卷有残缺,心里倒没有太大的波澜,争分夺秒体悟洗翅劲的奥妙。
“所谓洗翅,乃是取白鹤戏水、振翅抖翼,滴水不能加身之意。我先前已经悟出了一点儿门道,正好借此机会亲身体悟一二,否则一味地自行摸索,难免有歧路之忧。”
《仙羽经》这本经书确实神异,否则路云子死后不可能化生灵魄。也正因它如此神异,若不残缺,即便路云子资质平平,生前也未必会止步于壮命境,进而早早横死。
它若不横死,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山中猎户又何来修行的机缘?
这许多念头在少年的心头翻来滚去,放在外界其实并没用去多少工夫。
片刻之间,齐敬之已经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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