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沉稳,却不知胆量如何?
闻言,鹿栖云洒然一笑:家师当年得到过许多前朝贵人的评语,方才殿下提到的乌头宰相那两句算是比较出名的,然而他老人家面上受宠若惊,其实私底下并不满意,倒是有一句自夸之言,向来少有人知,贫道却有幸听过几回。
哦?说来听
听!驴头世子露出好奇之色,一双驴眼睁得更大了。
家师说的是……
鹿栖云从腰间皮匣子里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剃头刀,一字一句说道:磨砺以须,问天下头颅几许?及锋而试,看老夫手段如何!
闻听此言,驴头世子不由一怔,旋即目露精光:好!既是有如此雄心手段,鹿卿,你便将本君这张驴脸剥下来吧!
殿下!
书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惊呼,长须内侍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冷不防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整个人就势匍匐在地、大放悲声:殿下三思啊!
驴头世子登时怒目圆睁,训斥道:大胆刁奴!谁让你进来的?莫不是自恃跟了本君十几年,在这少阳院里颇有几分颜面,就以为本君舍不得杀你?
说到颜面二字时,驴头世子的面皮还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殿下恕罪!今日纵是殿下把老奴砍了,老奴也要直言死谏!
长须内侍连连磕头、砰砰有声:脸上有些许瑕疵,慢慢寻法子医治就是了,如今就连国主都没说什么,殿下岂能自暴自弃至此?若是成了无脸之人,殿下今后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这几句话听完,驴头世子已经气得眼珠子通红、一对驴耳更是竖得笔直。
他指着长须内侍,嘴里吐沫横飞地怒喝道:真是反了天了!你一个阉竖家奴,也敢妄谈什么直言、什么死谏?
老奴虽是阉人,亦有为主上效死之心!老奴只道先前死了的几个奴婢是因为侍候不周,方才触怒了殿下,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缘故!他们个个都是忠仆,宁死也不肯伤害储君!
长须内侍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安静侍立在侧的少年道士,咬牙切齿地说道:小罗真人,老奴知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千万莫要自误!
这话一出,便连驴头世子也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鹿栖云。
这个少年道士的脸上不见半分犹豫,当即轻笑一声,缓缓说道:贫道若是敢抗命,说不得立刻就步了那几位忠仆的后尘,哪里还谈得到什么自误不自误的?
长须内侍面色骤变,整个人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同时臂膀一振、探手成爪,狠狠抓向鹿栖云的咽喉:那咱家就先结果了你!
你放肆!
驴头世子的怒吼声中,鹿栖云似慢实快地后退两步,恰好让过对方的扑击,紧跟着猛地一挥袍袖,掌指间寒芒一闪,登时血光迸溅!
长须内侍惨嚎一声,五根手指已是齐根而断!
我的手!
阉人本就残缺,忽又遭此重创,这位长须内侍先是一呆,继而浑身颤抖不止。
下一刻,他整个人猛地扑在地上,用另一只手向着地上的断指疯狂乱抓,惶急之中竟是抓一个、掉一个。
眼见得对方这副狼狈模样,少年道士脸上的冷笑一露即收。
来时路上已有了些许交情又如何?阻人青云之路,便是生死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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