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之下便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眼看他就要跌个狠的,齐敬之身形一晃,瞬息之间掠至门边,伸手将其稳稳扶住。
这个冒冒失失的伙计半晌才回过神来,朝着齐敬之连声道谢。
「客人叫你去请人,你怎么一个人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一旁的掌柜见自家伙计无恙,松口气之余赶紧大声呵斥了一句。
闻言,伙计脸上才恢复的些许血色立刻又没了,朝齐敬之哭丧着脸道:「客官,我才跑到半路就听街上的人都在疯传,说是魏家巷里的人都死绝了,整条巷子里全是从各家淌出来的血水,就像是一条血河一般,听
说都没法下脚了!」
食肆掌柜闻言明显也给唬了一跳,但还是板起脸呵斥道:「你这厮说的什么浑话!魏家巷里可住着金刀魏家呢,纵是魏公他老人家不在家,阖族上下也有的是抡刀使棒的好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死绝?」
「满大街可都是这么传的!据说魏家巷里就属从魏家主宅里淌出来的血最多!」
伙计说着,还哆哆嗦嗦地伸手朝天上指了指,脸上神色莫名:「连天狗都现世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得就是因为魏公这辈子杀的妖魔邪祟太多,如今趁着他不在家……」
「小声些!你这厮吓得失心疯了么,怎的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掌柜的脸色陡然而变,连忙出言打断,缓了口气才颤声问道:「魏家人都是怎么死的,可是心肝都被恶鬼掏走了?」
「是有这么传的,可我听了半天,也没听说有哪个是亲眼所见!」
伙计摇了摇头,忽地瞧见齐敬之紧紧皱起的眉头,猛地一拍脑袋:「哦,也没全死绝,听说客官让我去请的豹哥儿就活着呢!也是他命大,前两天被城外的村汉们请去平事了,今天早起才回城,算是躲过了一劫!」
齐敬之眼见这伙计全是道听途说,知道从他嘴里得不着实情,当即问清了前往魏家巷的近路,出门跨上斑奴便狂奔而去。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此时街上的行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远远瞧见斑奴的壮硕身姿和奔跑时的猛恶声势,立时惊呼着纷纷走避。
许是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肆意奔跑过,斑奴很快就张扬得意起来,脖子一扬才要亮亮嗓子,冷不防被齐敬之一巴掌拍在马头上,登时就将一声高亢嘶吼咽了回去,化为了喉咙里含混不清的低声呜咽。
齐敬之的目光落在自家坐骑身上,心里想的却是昨夜老道腾空追赶天狗时的那声怒喝。
那位前辈似乎认准了对方是个托形欺世的假货,可即便是假冒,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声势,就绝不是好相与的。
齐敬之方才还觉疑惑,为何背后之人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只做了些搅乱人心的勾当,不想一转眼就听到了九真魏氏近乎灭门的噩耗。
再联系昨日所见的那么多妖鬼异事,少年心里的不祥之感就愈发浓重起来。
似乎他所身处的这座郡城,已经落入了一张无形的、正在倏然收紧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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