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射击区域,纪筝脑海里那根弦都还始终紧紧绷着。
她拿起那把小巧复杂的弓,听到周司惟在一旁说:“大鱼际推住弓把,不要握。”
这一句话的信息要点过多,纪筝摊开手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搜索软件开始输入:大鱼际是哪里?
周司惟眉心一跳:“你在干什么?”
“查一下听不懂的地方。”纪筝摸摸自己掌心中大拇指下方那块肉,确认位置,把手机塞回口袋,逡巡着开始找弓把。
她尽量镇定自若,不想让周司惟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周司惟瞥一眼她微红的耳垂,走到她身后,伸手环过去,直接掰开她的手指,提醒:“不要握。”
饶是纪筝再怎么故作沉着,此刻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在脑海中尖叫起来。
周司惟比她高很多,清朗的下颌线在她头顶处,环住她整个人,矫正动作。
纪筝直挺挺站着,脚无意识拖着地摩擦了一下,被他握着的手仿佛着了火一般滚烫。
周司惟似乎失去了细细讲解的耐心,从一旁木质箭筒中抽出了一支黑色箭,箭尾羽毛一点红。
他隔着黑色手套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拿起箭矢,在箭台处一边比划一边说:“看见和其它两片颜色不同的羽了吗?”
“嗯。”
“这是主羽,搭在最上面。”周司惟说着,微微弓腰,钳着她的手将箭按上箭台,“哒”的一声。
他的呼吸如在耳边,说话间纪筝甚至仿佛能隔着空气感受到喉结的滚动,让她脸红耳热:“这个声音代表装好了。”
她胸腔里剧烈跳动,目视前方,周司惟骨节清晰的手盖在她的手套上,拇指与其他四只分开,很轻松抓着她的手。
他抵住她另一只手,缓缓用力拉开弓弦,齿轮滚动的同时,纪筝后背也不自觉贴上身后人肌理紧实的胸膛。
隔着两层卫衣布料,后背仍然如同火烧。
拉弓的那只手,被他带着,抵到下颌骨处,周司惟在她耳畔低声开口:“视线将窥孔和瞄头框连成一线。”
纪筝屏住一口气,身体僵住,被周司惟操纵着双手,像提线木偶照做,从圆形孔中看到远处红色的靶心。
他再开口时,箭猛地离弦,以夺缰之势冲破空气,偏了毫厘之距打在靶心之旁。
是她在最后一刻手抖。
虎口被瞬间离弦的力震得隐隐做痛,弓身在手中轻轻摇晃。
周司惟松开了她的手,纪筝跳开到对面,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耳垂。
很烫,不用看她也知道,红得滴血。
心脏也跳得飞快。
她无意识揉了几下大鱼际,缓解疼痛。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的时候,纪筝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抓起转身到一旁接起电话:“喂。”
是艺术团的部长:“纪筝,你去哪了这么久?”
“我遇上一个朋友,就聊了几句。”她随口掩饰。
“朋友?”部长说:“那带你朋友一起过来呗。”
“我……”纪筝低头看脚下,周司惟的影子长长一条斜射在地板上,她默了一下说:“不了,我朋友性格内向,就不过去了。”
周司惟:?
她还在继续说:“部长,我也不过去了,你们好好玩,回头a多少钱告诉我一声就成。”
部长也不强求:“行,那你陪朋友吧。”
纪筝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周司惟正在慢条斯理地戴手套。
同样的黑手套,他戴起来别有一番风质,干净洁白的手缓缓覆上皮质黑色,像是下一秒就要拿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人的脑袋。
周司惟这次没有拿长弓,而是走到对面的现代枪射击区,随手取下一把黑色手-枪,干脆利落地装上几颗仿真子-弹。
纪筝好奇跟过去:“这个你也会吗?”
他没答,微微弓腰,眯眼,扣动扳机,“砰砰”几声之后,全中靶心。
纪筝已经只剩佩服,由衷鼓了几下掌:“好厉害。”
周司惟仍然没说话,物归原位后径直往器材室走。
纪筝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突然忽冷忽热是为哪番,下意识抬脚跟了上去。
加快脚步跟上脚步,她扯上周司惟的袖口,一时口不择言:“为什么不理我?”
周司惟被她轻轻一扯停步,目光从她纤细的手指上滑过,侧头,语速很慢地说:“因为,”
“我性格内向。”
纪筝:“……”
就因为这?
她突然有点不能理解周司惟的脑回路。
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性格内向是婉拒别人的借口吧。
难不成,周司惟是想……
纪筝一顿,牵着他袖子的手晃了一晃,试探性地问:“你是想去跟他们一起唱ktv?”
周司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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