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后,周司惟摩挲着她腰间的动作顿了一下。
接着,他重重吻下来,鼻息相融,极尽缠绵。
车厢狭窄,她沉浸在他怀中沉香气中,完全无法再分神去思考叶梅和纪城誉是否已经路过车外。
最后过了好久,纪筝才敢下车,放慢脚步让自己的气息在一路上恢复平静才踏进家门。
一进门,正好迎上从厨房端着水果出来的叶梅,正皱着眉和陈姨聊天:“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害羞。”
陈姨附和:“他们年轻人嘛,热情一点也是正常的,我侄女就整天和她男朋友腻歪在一起。”
叶梅视线落到门口的纪筝身上:“回来了。”
纪筝点点头,不敢看叶梅,总觉得有些心虚:“妈,你们在说什么?”
“叶老师在说她回来路上看到的小情侣,”陈姨关切道:“落落要不要吃点夜宵,陈姨去给你做。”
“不用了陈姨,我不饿。”纪筝脱下外套挂着:“那我上楼了妈。”
上了一天的班,她累得不行,洗漱完之后躺到床上懒懒地回周司惟信息。
她问他在干嘛,周司惟拍来了一张照片,是一沓文件和泛着银光的电脑。
好辛苦,这么晚还在工作。
旁人只看得到风行周总的光鲜亮丽,年纪轻轻位居高位,却不知他付出多少心力。
见她没回,周司惟又发过来一句:【你呢?】
纪筝盯着屏幕,手比脑子快地回了一句:【在想你。】
停顿两秒,她无声尖叫着滚进柔软被子里。
她脑海中甚至能浮现出周司惟此刻的神情,必定是轻微一怔,而后淡淡笑起来。
果然,几秒后,对话框弹出一条语音,纪筝手轻轻颤抖着点开。
是他在安静的夜里略显慵懒的声线,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别想了,睡觉。”
微低的嗓音隔着电流播放,纪筝悄悄又放了一遍,直到手机屏幕按下去。
玻璃镜面上,倒映出她扬起的唇角与眉眼。
她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自己这么笑了。
原来,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真的开心。
进入十二月,纪筝的工作陡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连着加了两周的班,在中旬的周末,纪筝才终于腾出时间来。
过去两周里,她和周司惟几乎没见到几次面,临近年末,他比她更忙,脚不沾地地飞各个城市。
自从她无意间夸过一次上次他订的早饭好吃,之后日日早上,公司前台准点会收到黑檀色的食盒,疏云每天都要浮夸地感叹一遍。
两人时间总是错开,周司惟在南城的时候,纪筝却要加班,导致二人在这半个月里总是聚少离多。
她休息的这个周末,周司惟又不在南城。周六,纪筝原本赖床不想起,却因为经期的突然造访不得不无精打采地爬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童然给她打电话,约她下午做美甲。纪筝想着自己下午也没什么事,爽快答应。
童然对这方面颇有研究,约在一个商场里的美甲店,要做偏长一点的延长甲。
纪筝对那些繁冗的图案没什么兴趣,挑了个藕粉色的法式美甲做。
款式简单,很快就做完,童然的则要麻烦得多两三个小时做不完。
“你想吃什么吗然然?”纪筝小心拨弄一下自己的指甲:“我去给你买过来。”
“一块抹茶蛋糕和一杯美式,爱你。”
“好。”
买完东西之后,纪筝忽然靠着墙停下,忍受小腹突然传来的一阵强烈疼痛。
她疼得嘴唇微微发白,扶着墙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就有点痛经,在伦敦的那几年,一年比一年严重。
纪筝长长缓出一口气,再抬头,和对面奢侈品专柜里出来的女人四目相对。
卫昔一袭卡其色硬质长款大衣,剪裁利落,后面跟着几个毕恭毕敬送她出来的柜姐,她先反应过来,微笑着同她打招呼:“纪筝。”
算来,回国之后,这是第二次见到卫昔。
上次在论坛,她主动提出要纪筝随行周司惟的采访。
二人在咖啡店坐下,纪筝经期不能喝咖啡,点了一杯热可可。
卫昔纤细的手搭着咖啡杯边缘,笑着看她:“回国还适应吗?”
纪筝大大方方回了一个微笑:“挺好的。”
“那就好,”卫昔顿了一下,目光注视着咖黑色的液体,又缓缓移到她脸上,轻声:“纪筝,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纪筝视线也凝住。
卫昔语含歉疚:“当年……对你说那些话,我很抱歉。”
当年,纪筝回想起当年,她始终动摇摇摆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卫昔,是她对自己不够自信,对两个人的感情不够坚定。卫昔的话,不过是事实,而过分优秀,更不能怪她。
纪筝摇了摇头。
卫昔唇间逸出一丝苦笑,安静半晌后才轻轻启唇:“说来不怕你嘲笑,那时我年轻不懂事,以为只要在他身边,他迟早会爱上我。”
纪筝摩挲着杯子的手一停,抬眸安静看她。
当年卫昔何等骄傲,和她说话时,都是带着隐隐不屑的。
仿佛是剖开一个口子,余下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卫昔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不是要跟你说我从前有多喜欢他。”
她说“从前”。
卫昔静静道:“我早就死心了。”
“忘记是几年前的夏天了,”她陷入回忆:“那时候我们已经取得了小小的成功,从工作室搬进宽敞明亮的办公楼。有一天晚上,我钥匙忘在公司,返回去拿,看到周司惟还在办公室。”
“他睡着了,很疲倦的样子,眉宇皱着——其实他这几年从未开心过,只是外人看不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在睡梦中流露出一丝的软弱。”
“我很少有机会离他这样近,凝视了他很久,直到他忽然动了动睫毛,半睁眼抓住我肩膀——”
说到这里,卫昔淡淡一笑:“他喊我,落落。”
纪筝心猛地一揪。
卫昔笑着摇了摇头:“只有一秒,他很快清醒,放开我。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偷偷拦下出租车,跟着他,想看他去哪。”
“我远远地看见他进了一家刺青店,静静坐在廊下,褪下他左手的戒指,把手交给对面的刺青师。帘子被卷起来,我拿手机不断放大,终于看清了他手指上的刺青,纹的是l。”
卫昔支着脸,停顿片刻,从回忆里抽离,凝视纪筝:“我认识他那么久,直到那天晚上,才知道原来他戒指下面有刺青。”
冬天暖洋洋的太阳从玻璃窗外照进来,咖啡厅里安静流淌着古典钢琴曲,纪筝在这样温煦的环境中,却觉得血液流动加速,直往头顶。
“咚”一声,是卫昔往咖啡中丢了一块方糖,倏地拉回她的深思。
纪筝看到自己手微微颤着,端起牛奶喝下几口。
“我要辞职了。”卫昔突兀地说。
纪筝愕然:“你要辞职?”
“对,”卫昔笑容清丽:“太累了,想放松放松自己,到处走走旅旅游。”
“当年那通电话,是我偷偷背着周司惟接的,然后删除了聊天记录。”
纪筝手中的马克杯一抖,外溢出几滴。
卫昔顿了顿,苦笑:“纪筝,其实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可能轻易放手。”
“可是没有。从始至终,周司惟眼里都只看得到你一个人,其他人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芸芸众生而已。”
说完这些,卫昔起身离开,纪筝送她到咖啡店外,冬天的晴天总是别有一种天朗疏阔之感,干燥冰凉的空气入肺,同澄明的天空一样让人心境豁然开朗。
卫昔走出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你或许没明白我的话,我是说,从始至终——我从前跟你说,我和周司惟初次见面,是在国赛上,我衣服被撞上果汁,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我。”
“怎么可能呢,”卫昔笑容幽淡:“除了你,他怎么可能会对别人施以援手。”
广场行人匆匆,纪筝看着卫昔的身影从人流隐入车内,再逐渐走远。
然而她说的话一直在回响。
侧袋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回神,接起,没看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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