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掉下来。
“小心。”路子霖及时托住她的手,将福字扶正。
一刹那的肌肤相触,感受到他微硬的指节与掌心薄薄的茧。
童然一惊,冷不丁对上路子霖的眼神。
漆黑的瞳,在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里凝视着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几十公分的距离,横亘的是千日岁月。
童然轻轻一眨眼,清醒过来,道了句谢,继续扶正,方便他贴上。
只是稍稍侧了侧身,同路子霖更拉远了些距离。
路子霖眸光动了动,并未说什么。
贴完春联时间也还早,天色刚亮,冬日连太阳也显得格外干净,童然撸起袖子进厨房:“我这只有吐司和鸡蛋,你能吃吗?”
路子霖将废弃物扔进垃圾桶,闻言笑了笑:“难道有毒吗我不能吃。”
两片吐司被放进吐司机,童然取出鸡蛋,调侃:“这不是怕路大少爷食金饮玉惯了,吃不惯没滋没味的。”
“你怎么知道是没滋味,”他忽然反问,深深望着她:“也许我爱吃呢。”
童然愣了一下,手中鸡蛋刚从冰箱取出,温度冰凉,她迅速敲破打进碗里,视线挪回。
气氛陡然又变得沉静。
她把鸡蛋倒进煎锅,笑着耸了一下肩:“是啊,都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你爱吃什么。”
简单的吐司咖啡,两杯咖啡,一个牛油果一分为二,几颗蓝莓,装在白色圆盘里端上桌,便是童然最常吃的早餐。
从前上学时候煎饼果子,小笼包油条什么热量高吃什么,无所畏惧。
如今过了25岁,又做着要上镜的工作,自然不敢那么吃。
童然本来以为,和路子霖这样对坐着会尴尬,幸好及时送来的快递免去了她的烦恼。
是各大品牌商的pr寄给她的新年礼物,好多包裹堆在门口,她签收之后正准备搬,身前忽然有身影笼罩。
路子霖从旁边伸出手来:“你去吃饭,我帮你。”
“不用,”童然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她说着伸出手,被男人的胳膊挡回来。
路子霖的视线从她白净修长的手指移到地下的快递盒子,只说了一个字:“脏。”
这一个字,仿佛喝净水的矿泉水瓶,从楼梯滚下去,激起哐当的声响。
童然沉默,收回了手。
她说:“帮我搬到桌子上吧。”
快递着实不少,堆满了白色的岩纹方桌,童然边咀嚼面包,边从抽屉里拿出了小刀,熟练地划开一个快递箱。
微微灰尘在空气中飞扬,引得她鼻尖一痒,打了一个喷嚏,继而口中的东西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五感迷乱之际,路子霖及时将快递箱拉远了些,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水递到她手边。
“谢谢。”童然呛得难受,顾不得什么,捂着胸口咳完之后抿了两口水才渐渐顺畅。
男人的掌心宽大,轻拍在她背上,隔着毛衣仍然能感受到指间的热度。
让她想起,前几天意乱情迷之时,路子霖略带薄茧的指腹,没有任何阻碍地抚过她肌肤时战栗的触感。
童然不怪他,是因为是她主动。
她喝太多酒了,脑袋被酒精浸泡,毫不清醒,一边开门一边拽着路子霖的领口吻他。
门开的瞬间,她差点跌到地下,路子霖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按到玄关。
他气息很重,在她耳边紊乱:“童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童然把头发拨到耳后,露出俏丽面庞,歪头看着他笑,食指从男人的喉结往下滑,停在皮带的金属搭扣处,挑衅:“路子霖,诚实点面对自己的身体。”
她喝醉了,所以做过的一切都不作数,不记得,也不想记得。
童然又喝了两口水,咳红的面色渐渐如常。
见她恢复,路子霖收回了手。
接着,他拿过那把拆快递的小刀,把快递都挪向自己这边,一个一个拆开之后把内里包装完好的东西推到她面前。
pr寄来的东西各式各样,护肤品化妆品零食等应有尽有,各种未发售的礼盒雕着花里胡哨的图案。
童然一样样看过去,刚想道谢,路子霖动作却突然顿了一下。
童然抬头,见他对着一个箱子里的东西脸色不自然。
“什么啊?”她好奇,起身探头去看。
防挤压的空气袋中央躺着几个蓝色的盒子,居然是几盒,计生用品。
童然瞬间僵住。
是有一个计生用品的品牌,一直想找她合作,奈何她从来没答应过,便一直坚持不懈给她寄新品。
她扔也不好扔,都收进柜子里落灰。
唯一一次派上用场,还是和路子霖的那个晚上。
只是没想到,新年也给她寄。
童然简直无言以对。
她镇定地当着路子霖的面把那几盒拿出来,迅速拉开抽屉丢进去,轻咳一声说:“品牌pr寄的。”
脱口而出的解释让自己都愣了几分。
童然偏开头,掩饰尴尬。
与此同时,门铃突然响起来,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屋子。
童然如蒙大赦,还没动脚已见路子霖先她一步去开门。
“你坐。”他只撂下这么一句话。
童然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巨大的紫色蝴蝶结盒子,同时一道响亮的男声钻进来:“surprise!”
盒子后面,出现张俊朗的年轻男人面孔。
那人看到路子霖,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面露警惕:“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女朋友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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