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希望的火焰。有烟的地方肯定有人,有灯光的地方肯定有人家,这是老师曾经讲的故事里的一段描述。我兴奋地忘却了所有的不适,腿脚变得轻松,步子也跨得更快,想不到这个山谷尽如此宽广,估摸着我跑跑停停息息也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方才看到这堵墨绿色的草墙。这堵草墙与我腰身齐平呈带状,绵延流长看不到其终点,但宽仅是长的万分之一。
暮色中,前方不远处,隐现出一座低矮农家小院,粗细高矮的树杆以房子为中心,将四周围一圈成栅栏,好质朴的小院啊,好温馨的感觉啊,这就是家的味道吧!平常忙于工作,上班下班回家,几近乎麻木状态,从来没有像现在对家有如此强的感觉,真恨不得现在就乘风归家。
随着步子的加快,小院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眼前。这是一个非常朴素整洁的小院,院落中央有一张结实厚重的长方形木墩,长约一米,宽也有一米五六,差不多一张儿童床大小,这张桌子占据了院子大部分的空间,桌子下面摆放着几只粗糙的木桶,硕大厚实,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刀具,造型奇特粗劣,看得我心口直跳。桌子前方是一个乌溜溜圆形似水塘的大水坑,几块平整光滑的石头沿着坑边围成一圈,一条排水沟从大水坑处穿过围栏一直伸向院外。
小院右前方坐落着一间陈旧低矮用石头泥土堆砌而成的房屋,大小不一的破洞让墙面看上去更加残败不堪。房子四周及栅栏处长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朵,异常妖艳,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腥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
烟,正从房顶溢出,飘飘渺渺,屋顶是用草枝编织而成,厚厚覆盖着,如墙壁一般,屋顶也是千苍百孔。房子的面积不大,目测了一下,大概也就一百来个平方,呈东南走向。
看这破败的程度,应该有些年数了,可为什么不修整一下呢,都成这样子了还能住人吗?
再举目环顾四周。我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山谷,刚呆过的地方,我前方百米外是巍峨深远的大山,它就像位巨人一样伸出双手向两边延绵不知其向,并将山谷紧紧入怀。小院就坐落在山与谷之间,孤零又突兀,温馨又诡异,尤其是院中那些刀具让我不寒而栗,踟蹰不前。
大门敞开,黑洞洞一片,屋内漆黑如炭,只有屋顶溢出来的烟在向我证明这是一户人家,此刻在这寂寥的夜幕中这小院这房屋更像是一座冒着青烟的坟墓,看得我心里发怵。
“蔡生不是说这个墟渡罅人畜不近的吗?难道现在看到的跟蔡生一样也是从我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唉,迷茫头痛!
站在院门外,咽了咽口水,壮着胆,朝里轻轻的喊了一句:“有~~~人~~~~吗?”等了许久,不见灯亮,更不见有人出来。
“可能我的声音太轻太弱了,里面的人根本没有听到!”望着黑洞洞的门,脑中忽闪着各种书上看到的,电影里放过的可怕的场景。我再次提气,大声喊道:“有~~~有~~~人~~~~吗?有人在吗~~~~?”。“她姥姥的,喊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人应声。
“是主人不在家?还是压根就是弃屋一座?可那屋顶的烟是又是怎么冒出来的?不会真是一个鬼屋吧!”越想越害怕。
“今晚必葬身此地了,跑又跑不过人家,躲也没处可躲,怎么办呀?望着前方百米外那一座座黑幽幽的大山,咽了咽口水,我宁可选择再回到那个山花烂漫的谷中去,打死也不会去那山里藏身”。正当我一边揉着饿瘪的肚子,一边暗自思忖一筹莫展时,屋内火光骤然,摇摇曳曳,穿出墙壁残洞,穿透屋顶窟窿,在黑沉沉地夜幕下格外的刺眼。
惊喜中掺杂着害怕,我静候在栅栏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摇着尾巴等着人来帮助。可......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从那扇门里出来,我也没有勇气走进去,高昂的热情也逐渐冷却。
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看看头顶悬挂的月亮和身上的寒意,时间应该也不早了,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暖洋洋的,怎么到了晚上却是阴冷入骨,寒气逼人。我缩了缩脖子,把牛仔外套向胸口拢了拢,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背后是空旷死寂的原野,前方是幽深莫测的大山,这些真实的视觉、听觉、触觉难道也是我脑中幻觉中一部分吗?唉,豁出去了,就算是幻觉,我也要去面对。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子大声道:“里面有人吗?”连呼了几声,屏声息气细细聆听。一阵窸窸嗦嗦类似衣物摩擦声从黑洞洞的门内若有若无传出。我赶紧又高声喊了几声。满眼渴盼地紧紧盯着那个门,紧张得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个矮小的人影举着微弱的灯火若隐若现从大门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我的心咚咚咚地狂跳着,好奇、期待,紧张、害怕、兴奋。不知因为过度紧张还是兴奋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栗起来,看到这个身影这个走姿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男人的老奶奶,一个将近九十岁的老人,也是这样矮小,走路也是这样慢腾不稳,心底那一抹思念涌上鼻尖化作涟漪随泪而下。
“何人?”黑影在门口停住不前,沙哑低沉的声音中透出惊恐。
“是人!是一个老人哎!不是我天马行空想像出来的可怕怪物!”大晚上的,我怕吓着老人,赶紧道:“您好,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叨唠您,我是一个过路人,眼看着天色已晚,您看这荒效野外的,能否今晚借一宿......?”说完,眼巴巴地等着回复,心里好担心她会因为我是一个陌生人而拒绝我。
我的出现足实让这位老人局促不安,只见她站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走过来为我打开院门,院门和房子的大门相距不远,看她走来时脚步稳健利索与刚从门里蹒跚出来时的反差极大,简直是两个人,我怔怔地看着,怀疑刚才自己看走了眼。
正愣神时,她已行至跟前,满脸的诧异不亚于我,她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一边用手为我娴熟地打开院门,连连说道:“快请进,快请进,更深露重的,别染了风寒。”清脆的声音里难掩喜悦,我咯噔一下心里直发怵,刚才明明是一个年事已高,声音嘶哑的老太太,可现在立于眼前的,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绝对不是一个老人,她见我不动,便伸手轻柔地将我拉进院内。
“感谢帝曌灵帝祖恩德,让老媪在有生之年还能遇到生......贵人!这是多大的福泽哦!”她边说边双手合十朝着月亮拜了拜。
我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尴尬又不知所措,本以一个野落魄的人来麻烦别人,能给一个温汤热茶已心满意足了,想不到这家主人竟是如此的热情还给我“贵人”这样一个尊称,想是许久不曾有人登门拜客了,自下思量,看来这个地方的确偏远,但我怎么就突然来到这里了呢!抬头看看那轮皎洁的弯月,心中无限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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