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地方,不知何时,褪去了树冠,露出了一角天空,皎洁的月光正洒向那身影,一头银发直至腰间耀眼得泛起一层雾气,仙气飘飘。只见她虔诚地朝月拜了三拜,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念念有词。她起身,继尔对月又复拜三回,随即便优雅转身把三柱清香插入香炉内再伏地叩拜三回。
“我这么个大活人,她居然没有看到我?”我盯着她,紧张又期待。“我与她仅隔百步之遥,整个树洞并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就算洞内光线不明,也不至于这么后知后觉呀!”我挪了挪身子。虽然是很细微的声音,但在这个几乎是封闭的空间里,连掉个针都能听到,我眼巴巴地注视着那身影,心都快跳出胸腔。
听到响声,她终于转过头来,一脸惊愕的表情像才发现我的存在。
“嗨!你好!~~~”我尴尬又不失礼节朝她挥了挥手。她沐浴在月色中,通身氤氲着一层微茫的银光,看不清五官。但我却清楚地看到她身后白色条状物挨挨挤挤如孔雀开屏矗立着,“尾巴?那一条条的好.....像是尾巴!一条,两条......”我像被谁定了穴,一动也不动立在那,嘴里机械地数着那白色身影的尾巴,直数到第九条尾巴时,只见她一个箭步突然闪现在我瞳孔之下,满嘴獠牙,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它将我死死抵扣在树壁上,不得动弹,“呼哧,呼哧”一股股粗重的气流像排风扇似的喷得我满头盖脸,但气息如兰,没有动物身上应有的臊臭味。
我鼓着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它,身子抖动得如同深秋的树叶。
它满是獠牙的嘴,自我出现,就没合上过,可见它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它像人一样绕着我不安地来回走动,不停地上下审视着我,对着我东嗅嗅西闻闻。它足足高出我两个头,身材魁梧健壮,我在它手里就像一只瘟鸡,要不是被它一直提着,我早已瘫软在地了。
“你是何人?”它开口问道。
我没回,静静地望着它,像是等待最后的裁决。它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羽毛洁白柔软,像涂了一层腊,光滑油亮。九条尾巴蓬松粗大,簇拥在身后,尾尖一截如黑珍珠般漂亮高贵。
(原来那一身白如雪的并非是衣服,而是它的毛发,这是一只像狗不似狗,像狼又不像狼动物,它可以像人一样站立自如,像人一样谈吐流利,这让我内心稍许安定了一点,有语言上的沟通,至少有一半的生存机会。)“但又如何才能打动它,让它心甘情愿地放我走,这又是摆在我眼前的难题,我人笨嘴拙,担心还没吐两字,就被Ko了!”
“你从何处而来”它见我不语,开始焦虑急躁起来。
它越是急躁我越心慌,越是心慌越说不出来,把原本都整理好的词句全都化成冷汗流到脚底板。
“你的尾巴好漂亮!”我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这几个字。
它一听,反而更加的狂躁起来,面露凶相,一对美丽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你能看到我身后的尾巴?”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马屁拍错了!”
但话已出口,不得不硬着头皮,颔首点了点。
“嗯,九条,很柔软很漂亮!”我无辜地看着近乎抓狂的它,如实相告。
“劫数啊!该来终将会来!”它仰天一嚎,抱头跌坐在地,似人有千万般痛苦。
我一脸懵圈。
哪只动物的尾巴是别人看不到的?需要这样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么,矫情。我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真是越来越神奇了,先遇到一条能听懂人话的蛇,现又遇到一只会说人话的野兽,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现在不管是什么,保命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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