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鸿道:“做状元很辛苦的,我记得我三岁时就被送去书房单独住了,晚上怕黑,夏天怕蛇,冬天怕冷……”
“我现在看着孩子,小小的一团,觉得心都要化了,我舍不得这样对他。”
王秀道:“说的也是,那就不做状元了,做个闲散公子,不过要有钱花才行。”
“陆状元,你任重道远啊!”
陆云鸿忍不住笑,开心道:“我愿意!”
……
王秀平安产子的消息很快传到宫里去,顺元帝笑呵呵地道:“朕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只麒麟锁,你去挑了亲自送去。”
李德福连忙应了,挑好时叫人去问东宫,可也要有人去陆宅的?
没过多久,东宫就传来消息说,余得水要去送礼。
于是第二天一早,李德福和余得水就一起出宫,前往陆家。
李德福问余得水,太子送了些什么当贺礼?
余得水道:“是玉牌。”
李德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什么玉牌?”
余得水就掏出来给他看,上面打了福结,然后是一颗浑圆的明珠紧挨着玉牌,下面垂落红缨穗子的流苏,玉牌上还刻了字为“太祖御制,持者平安”。
李德福面色大变道:“我滴个乖乖,这是可随意出入宫中的玉牌,怎么给了这个?”
余得水连忙解释道:“太子说了,等陆家公子长大些,就叫进宫来陪太孙读书!”
李德福听了,虽说松了一口气,可心想那陆家的孩子刚出生,谁知以后什么光景?
太子此举,也太过了些。
他见余得水还懵懵的,不知道事情重大,便说道:“这乃是太祖当年御制,赏给皇孙和有功之臣的,用以京城内乱时可以入宫避祸。”
“而后,大燕百年繁荣昌盛,京城从未乱过,故而传到现在,除了徐家还有一块,姜家还有一块,其余皆在皇族手中。”
“如今陆家又得一块,且不说现下满京城如何说,单单是这烈火烹油之势,怕是不好。”
余得水自从活了过来,便深知自己这一生已有两个主子,一是太子,另外一个便是王秀。
先前他还沾沾自喜,觉得太子对陆家果然是厚待的,现在听李德福这样说,越发觉得这玉牌烫手,险些都握不住。
还是李德福捏紧他的手,强迫他握得紧紧的。
李德福道:“太子这是铁了心要让陆家卷入这权势的漩涡中来,不肯给他家留后路啊。”
余得水听了,当即眼睛一红。
他见过长公主产子时的血腥场面,说是丢了大半命都不为过。且昨日听说,王娘子疼了一天才生下孩子,现在指不定怎么虚弱呢?
这个时候,再让她忧心,一个不好,像那安王妃一样突然去了,他还怎么有脸活着?
当即抹了一把眼泪,哭着道:“我这就回宫,请太子收回这份厚礼!”
李德福一把将他扯回来,并按着他道:“坐好!”
“宫人出宫,事情没办切忌回头,小心你小命不保。”
“你听我的,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得水连忙恭敬道:“还请李总管示下。”
李德福沉凝道:“你出宫前,太子是如何说的?”
余得水想了想,便道:“太子说,这是平安牌,是他幼时戴过的,因为太孙出生时皇上赏了一块,这块便用不上了,所以叫我送去陆家,庆贺陆家添丁之喜。”
李德福细细一揣摩,便道:“那就是平安牌,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有说过,你明白吗?”
余得水恍然大悟,当即缓过神来了,连忙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李德福道:“这样的东西,一般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会戴出来。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你照办就是。”
余得水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不知道王娘子知不知道?
不过过了一会他就释然了,纵然王娘子不知道,长公主也一定知道。到时,陆家若要拒,东西转由长公主之手回到东宫,谁又会知道呢?
这才慢慢地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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