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想些什么的。
平时漫步在回去的路上时,教主都要默诵今天新学到的东西,不然一个以“唯快不破”道的天下第一为什么要一个人慢慢走回去?
今天教主是没这心思了。凭着教主的身手,一息功夫,许洛院子前已经没了人影,而教主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也不叫人,自己点起灯,从衣襟取出胸前的信封,打开。
那是一张花笺。左下角画着一株红梅,与梅花相应的是树下猎猎红衣的美人。
美人负左手而侧立,右手状若执剑。说是状若,只因那人手中拈着一枚绣花针。美人的神态雍容,眉宇间不见愁怨倒有着对现世的满意和安然;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却没有“陌上年少足风流”的年轻气盛和不谙世事;器宇轩昂,气势凌然,身边的红梅也似为其气势所迫,片片花瓣纷纷脱离枝头,争相逃去。
这人的眉眼倒是眼熟。教主怔怔地看着,与他时常在铜镜中见到的面庞何其相似!两者的神态又是何等的互异?
自登教主之位以来,他大刀阔斧地进行整改,提拔亲信。初时尚有几分雄心壮志,只是被眼前的安生迷了眼。“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读书果真明理,千年前就有先人领悟了这个道理,还著书以醒后人。
他在日常琐事中迷失了原本的豪情壮志,一心钻研武功,这跟他认识的任我行又有什么差别呢?后来几个小妾的互相争宠完全把命运推到了悬崖边,六个蠢货使尽了手段,那是在提醒他去势之耻,那时的东方不败是何等的骄傲恣意,即便是六个人的血也洗不掉他心里的耻辱。再然后他就因着身体的缺陷渐渐起了做女子的心思来。
若不是许洛恰巧的干涉,他现在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态了。
教主轻轻地摩挲着画中人指教较毫毛更细的针,她是希望他能像画里的人一般自在吗?
轻轻合上花笺,教主敛目沉思片刻,起身欲将笺放回信封的时候,才发现刚刚未曾细看的花是由那枚针的针尾穿过纸来绘成。那一丝毫毛般的纤线细细地勾勒出花形,又蜿蜒而上,隐入纸中;再翻开花笺,发现在笺词的最后,勾着一朵玉蝶。
东方不败突然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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