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佑一边说一边眼睛四处瞟,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的不亢不卑,表现得恰到好处,倒是让众神诸仙另眼相看。
才不是,我内心冷笑,他是来抓我的。
不一会儿北溟仙族和我师父同时到了,却没有看到苡安的身影,似乎是被禁足了,至于是什么原因被禁足,就不得而知了。
我很有些紧张,怕师父将我认出来,着意避开她。
“露茶?露茶?”碧莲不耐烦地叫了我几声。
“发什么呆啊?引客人去落座啊,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已经闻到蟠桃的香气了。
此时,月神宫方才姗姗来迟。
白仙儿难得取下面纱,半挂在耳侧,露出精致面庞,引一众仙君侧目。
就连玄女师父,永垣上仙见到她,也是一怔,大家似乎都想起了一位故人。
我见过舒望的残魂,白仙儿确实和年轻时的她有些相似,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
我主动上前引她入座。
没想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媚眼如丝地望向我。
她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极力保持镇定,她若是此时当众揭露我的身份,我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但我与她对视一眼,发觉她的脸上虽然挂着戏谑的笑,却并没有想拆穿我。
“怎么了?月神大人?”温嘉上前询问。
“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见白仙儿不答,她对我说:“下去吧,你们蟠桃园近来也是忒懒怠了,别以为蕊芝不在...”
话到一半,温嘉自知失言,没有往下说,只吩咐:“让碧莲来伺候。”
我听到她提起蕊芝,咬牙握拳,勉强克制,隐忍不发。
她为蟠桃园奉献一生,对西王母极尽忠诚,但她死的时候整个昆仑却没有一个为她说话,哪怕只是求一个真相,追凶惩罪,报仇雪恨,没有,仿佛蕊芝只是一个履行使命,日复一日劳作的工具,世上太多这样的人了。
“不用。”白仙儿忽然说:“我就要这位仙子服侍在侧。”
温嘉碰了个软钉子,不免一愣。
“敢问仙子怎么称呼?”白仙儿故意问我。
我顿了顿,看了她一眼说:“回上神,小仙名叫露茶。”
“好。”白仙儿忽然笑意盈盈地抓住我的手腕。
这九重天上不乏脾气古怪的仙家,倒也无甚稀奇,温嘉见怪不怪,欠身行礼后,便默然离开。
刑廉说白仙儿的目的是在蟠桃大会打开幽冥之径,让魔族铁骑攻占昆仑,杀光所有参会的神仙,此举一方面是削弱天庭的力量,另一方面则是以昆仑为据点,进而入侵天庭。
“把阴玉交出来,然后滚回月神宫,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在白仙儿耳边悄然说道。
她嗤之以鼻:“你都自顾不暇了,竟还想着帮天庭这帮杂碎。”
我笑笑说:“我要是想帮天庭,就应该先将你的真面目,将你做过的事公之于众,不是吗?”
“可是我偏不,我就要你做一根扎在天界的刺,最好和这个地方一起腐朽生疮,堕入万劫不复,可是阴玉在你手里,太危险了,你必须交出来。”我继续说道。
“那是月神大人的东西,”白仙儿猛然贴近我:“你不孝不悌,忘恩负义,根本不配做她的后人,不配得到她的东西。”
“这世间万物都不配得到她一丝一毫的善意!”
此刻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眼中流露的杀意和与白仙儿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就引起了杨天佑的注意。
“大人。”这时,欣慈走过来,在白仙儿耳边密语几句,她立即起身要走,我想跟上去,却被长秋拦住,我不想因争执引起骚动,所以并未与她动手,只好僵持在那里,眼看白仙儿的背影远去。
就在我思考如何脱身之时,伴随着浓郁的蟠桃香气,西王母出场了,只见她身着瑞光罗袍,脚踏登云促雾靴,乌云巧迭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清容庄重,玉面朱唇,慧眼如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一众仙娥们托着乘蟠桃的果盘,行云流水般进进出出,将硕大的蟠桃端到众人面前,那蟠桃看上去个大饱满,汁水充沛,让人食指大动。
赤松子方才吃了瘪,这会子有心要在众神诸仙面前找回体面来,率先起身拱手道:“听闻这九百年一熟的仙桃吃了能破镜飞升,霞举齐天,托昆仑山和娘娘的福,小神才得以吃到如此上乘的果品。”说罢拿起一个蟠桃就往嘴里塞,吃得极为邋遢,汁水流了一手。
西王母斜靠在座椅上,右手中指轻点眉梢,眼皮翻动,神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温嘉代为开口道:“赤松子谬赞了,既然喜欢,不妨多用一些。”
其余仙家见他举止鲁莽,纷纷掩面耻笑,背地里议论纷纷。
赤松子还想再说什么,被雨伯打断道:“今年的蟠桃确实更为香甜一些。”
西王母身边的另一个位女仙官道:“这些年雨水不丰,是以此番蟠桃产量不多,风味却是格外浓厚一些。”
“这...”雨伯张口结舌,羞赧无言。
西王母英眉微蹙,面对满朋高座一改不屑搭理,只朝玄女举起酒杯示意,玄女亦回敬之。
此时,天忽然暗了下来,桃园上空飘来一朵乌云,云中闪电阵阵,闷雷轰鸣。
众仙齐齐看向风师雨伯,二仙一脸无辜,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又看向雷火部,虽然雷神未亲临,不过其余部众亦表示不知情。
西王母冷眼扫视一圈,抬手指天,一道灵光从指尖射出,瞬间驱散了无言,盛宴继续,众神诸仙饮酒奏乐,谈笑风声,轻歌曼舞,丝竹之声悠扬悦耳,直到黑暗很快再次笼罩,在场的这才意识到不寻常。
这不是普通的乌云,是魔气!
西王母霍得站了起来,衣袖一挥,开启昆仑禁制,但是显然没用,因为下一刻,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精准地将她面前的茶几劈成两半。
这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挑衅。
西王母哪里受过这种屈辱,立刻脚尖点地,提气飞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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