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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利姆鲁被“软禁”后三四天的事。玛尔克的儿子得了急病,祭司们看了一圈也束手无策。按照传统,如果所有祭司都认为一个兽人的病无法医治,那么就必须了结其性命,结束痛苦。
利姆鲁得知这事的时候就挺无语的。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人类、矮人或是精灵的国家,他们大概会去其他种族那里寻求帮助。但兽人不能。
然而不能并不代表不想。当偷偷看到玛尔克那愤怒又无奈的表情时,利姆鲁知道这个父亲心底仍然渴望着奇迹。
可当利姆鲁提出自己可以治疗时,又被玛尔克拒绝了。无论是放弃儿子的性命还是拒绝恶魔的诱惑,都符合兽人的传统。他相信自己没有错。
没有错,却还是要承受丧子之痛。这种不公平肯定存在于玛尔克心中,利姆鲁很清楚。
所以他趁着夜色溜进病房,治好了那个兽人男孩。
“你还会治病啊。”立香有点惊讶。
“不是我啦,”利姆鲁笑道,“是大贤者。”
“那是什么?”
“是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你就当是超级计算机好了。它能对任何事物进行解析判明,然后告诉我。我就是这样明白了病情然后治疗的。”
立香恍然大悟。
“这么说,我们的战斗系统也是……”
“嗯,大贤者分析出来的。哎呀,我只是很好奇自己在这个系统下能战斗到什么程度,有点玩过头了,不好意思哈。”
“真了不得。”达·芬奇感慨道,“要是把你塞进我们的系统里,说不定能做出第二迦勒底亚斯啊。”
“达·芬奇亲,还是别说这么可怕的话了。”
立香把利姆鲁放在地上,甩甩手。
“后来呢?”
后来就简单了。玛尔克看到已经康复的儿子,狂喜之余也猜到是利姆鲁干的。本着有借有还的想法,他允许利姆鲁参与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其他难题。
无论什么事,利姆鲁都做得滴水不漏。在事实面前,越来越多的兽人开始动摇了。这没什么奇怪的。信仰和意志再坚定,也难以抵挡事实的力量。
于是,兽人中出现了以玛尔克为首的“酋长派”,拥护利姆鲁的决定,包括他提出让恶魔进入塔罗古,协助建设许多新设施。祭司们为了让利姆鲁的地位更加合理,对传统中很多规定做了“另类的解释”。
但仍然有人不认可这些,指责玛尔克和祭司们在搬弄是非,并声称玛尔克儿子病愈是“拉格梅的奇迹”。这些兽人被称为“反对派”。
酋长派和反对派,就是利姆鲁现在苦恼的事情。
“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兽人们统一想法。我绝不会把反对派赶走,也做好了让步的准备。但还是想不出好主意。听说你们来了,我故意把多拉格派出去。”
“是为了把问题摆在明面上吗?”立香问道。
“对的。这样下去,两派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不如早点把问题公开解决,也省着以后出大乱子。”
利姆鲁鼓起来,又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我现在也没什么好辙啊。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听拉哈尔说,你们迦勒底走过许多世界,肯定见多识广。”
修玛耸了耸肩。
“真是奇怪,居然问我们。”
“啊?什么意思?”
“我看你这架势,还打算为兽人规划长远的未来不成?但你身为从者应该明白吧?我们可是要消灭圣杯,然后……”
“然后毁灭这个世界,嗯,我都知道。”
利姆鲁挤了挤眼睛。
“所以修玛,你觉得我为兽人规划未来却又不想阻止你们,很矛盾是吗?”
修玛的双剑碎成魔力残渣。她抱着胳膊。
“不是吗?相信我,你不用规划太久。有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就足够了。”
“那修玛小姐,你觉得对一个人,或者一个种族来说,规划多久的未来才叫合适呢?”
“我不知道,但最起码不用规划世界毁灭后的未来。”
“呵呵,未来可是充满不确定性的。种族毁灭和人的死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啊。”
史莱姆又一次叹气。
“或许你听你们那位粉裙子女孩同伴说过,我是死后转生到异世界的。但我根本没想到那天自己会死。我在路上看到有人行凶就去见义勇为,然后就被莫名其妙地当场捅死。我为自己规划了许久的人生,到此戛然而止了。
利姆鲁那双眯着或是闭着的眼睛里,隐约闪耀着光芒。
“所以转生后我决定,要活好当下,然后尽我所能让所有人都活好当下。即使不久就将迎来末日,也要让他们对未来充满期待,然后快乐地活下去。”
“我倒觉得这是一种酷刑。”达·芬奇说,“不过放心吧,按我们的目的来说,你的所作所为也不算毫无意义?”
“那太好了。有机会的话,再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现在还是说说兽人和恶魔的事。”
修玛摊手道。
“有什么好说的?打呗。你要是不喜欢全面冲突,那就还用单挑来解决怎么样?”
“这个我也想过,”利姆鲁说,“但实际上和全面开战差不多。而且反对派肯定会输,却不会心服口服,那样没有意义。”
“所以还是要先想个能让他们服气的办法,再考虑单挑的事啊。”
立香摸着下巴想了想。
“这样,利姆鲁你先回去。明后天我们再去白石村找你商量。”
利姆鲁歪了一下,像是歪头。
“你能想出办法?”
“我不行,但是……”
御主那坚定的眼神,似乎是已经看穿了什么。
“……有个人,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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