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仲季愕然抬头。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非但没有怪罪自己,反倒进了内阁当次辅?
虽说只是个内阁次辅,一切事物还都要老首辅才能拍板,也不如户部尚书握有实权,但现在老首辅刘传芳还病重未醒,只要他一天没有醒过来,自己这个次辅便可当做首辅来看。
逢凶化吉的单仲季醒过神来,连忙磕头谢恩,感动的涕泪横流,却是把范理和两个主事被抓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好啦,单卿抓紧时间回户部交接一下吧,户部暂且先由右侍郎张勉管着吧。对了,告诉张勉,没事不要招惹荣非。下去吧。”
被赶出御书房的单仲季一路傻乐的回到户部,叫来右侍郎张勉开始交接工作。
交接完毕后,这才想起来范理还关在缉仙司呢。
同时想起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荣非是谁?
单仲季将朱晟的原话转告给了右侍郎张勉。今早荣非抓人时张勉就躲在值房里偷看,自然知晓荣非就是抓走范理和两个主事的缉仙司捕头。
找来另外四个在范理手下做事的主事,问清楚事情缘由竟然只是因为拖欠了半年的饷银,吓得张勉连忙命人按照账册上的数额支出银钱,去给缉仙司送去。
好家伙,只是拖欠半年的饷银就敢把侍郎抓起来下狱,若是拖欠了一年还不把整个户部给掀了。
目送两名主事拿着饷银离去,新任户部掌舵人张勉的脸上不禁露出深深的疑惑。
这个荣非到底是何许人也,竞得圣上如此看重。
缉仙司大院内,荣非又换上了那身御赐的金玉獬豸冠服,扯了张椅子放在镇仙石前面,捧着今早余庆之丢给他的捕神诀书册,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书。
荣非抓捕范理和两个主事到底是不是一直冲动?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之所以搞得如此大张旗鼓,目的有二。
第一,当然就是索要拖欠的饷银,并让他们今后都不敢再拖欠。
第二,则是要放出一个很重要的信号。缉仙司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谁都能捏咕的软柿子了。
至于会不会不小心玩脱了,荣非更是一点都不担心。
大晏建国已八百余年,官场贪墨之风盛行,而户部和工部更是重灾区。
曾有这样一个说法,将户部的官员全都以贪墨罪砍了,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是冤枉的。可若是隔一个砍一个,则必保有漏网之鱼。
从李駉所说的话中荣非判断,范理和那两个主事肯定是不干净的,即便户部那边真要硬钢,荣非也丝毫不惧。
大不了就费些力气查这三人的账目,凭荣非的本事,查他们个抄家灭族想来是很轻松的。
再有一点,荣非可是刚刚帮过晏帝朱晟的大忙,此时二者的关系还在蜜月期呢。荣非相信只要自己不是直接把范理砍了,朱晟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若还是不行,荣非还有余庆之这张底牌呢。身为缉仙司的总捕,是时候该为司里做些事情了。
基于以上的两点述求和三项保障,荣非才会以如此嚣张跋扈的姿态搞出现在的这副局面。
但是荣非心中有谱,别人却是不这样想。
首先就是缉仙司的十三个捕快,看着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再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时了,众捕真的是欲哭无泪。
而后便是堵在门口的户部官吏,其外还有其他衙门赶来凑热闹的人。
昨日刚放了乾坤观的圣女,今天又抓了户部的侍郎,这缉仙司莫非是要疯啊。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缉仙司如何收场。
快到午时,这些官吏们估摸着消息已经传到了上层大佬们的耳中,针对缉仙司的反击应该也不远了。
果然过不多时,便有眼尖的喊道。
“快看,是清吏司的徐主事和周主事。”
“范侍郎都被抓了,来两个主事能顶什么用。”
“总不能让尚书大人亲自下场吧,我估摸是带着大杀器来的,没看到徐主事手里拎着个包裹嘛。”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徐、周两名主事分开人群,挤进缉仙司大院。
二人早上都是见过荣非的,此时更是差点被其一身金光灿灿的獬豸冠服晃瞎了双眼。
“见过荣捕头,这里是缉仙司二十一人半年的饷银,共计一千一百七十二两三钱,请过目。”
看到徐主事将带来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银票和碎银,恭恭敬敬的呈到荣非面前,所有围观者都被惊掉了下巴。
户部——认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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