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薛老大傻眼了。
所有被诱拐的女子孩童全部被缉仙司接手,下次交易前还不许兄弟们干活。
没有货物如何交易?如何向买主交代?
定金都收了啊!
虽然实情的确如薛老大刚刚所说,双方交易数年,一直未曾见过买家的真面目,但这并不妨碍薛老大知晓对方能力的强大。
京都城的城门是数百年来一直没有关闭,但不代表任何人和货物就可以随意进出,看守城门的数千禁军和城外驻扎的八大营可不是摆设。
所有进出京都的人都必须提供路引或相应的身份证明,所有货物都要开包检查并缴纳税款。
这些年那位神秘买家但从薛老大手中买走的货物就不下千人,再算上其他三城总数怕是有五六千之多。
这么多被诱拐的女子和孩童,买家是用什么渠道运送出城?
这个问题单是想一想,就让薛老大不寒而栗。
“老二,你说姓荣的话可不可信?他真是想跟咱们合作一起赚钱,还是说另有目的?”
“大哥,现在摆明了姓荣的是盯死了咱们哥俩,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咱哥俩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那你的意思?”
“买家的势力虽然深不可测,但荣非的刀子却是已经架到脖子上了,能多活几天总是好的。而且跟缉仙司合作,未必就没有一线生机。”
“大人,刚刚缉仙司的捕快拿着荣非签署的调令,从咱们衙门和刑部调走了大批捕快衙役,分做三批直奔东西北三城而去,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孔希文急匆匆的跑进卧室,朝躺在床榻上的陈秀松说道。
“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看来我也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陈秀松坐起身来,满面愁容的唉声叹气道。
“大人,恕学生驽钝,只是人口拐卖而已,何至如此?您为了坐稳如今的位置付出良多,眼看再坚持几年便有机会出阁拜相,现在放弃未免太过可惜。”
孔希文不解的问道。
“你还年轻,于一些事上看的还太浅。我且问你,到今日为止,今年衙门一共收到多少桩人口失踪的报案?”
“嗯,应该是有三百余桩。”
孔希文不太确定的答道。
“去年一整年呢。”
陈秀松又问道。
“大概五六百桩吧。”
“找回多少人?”
“不足十人,其余失踪人口皆是不知去向。”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不到两年的时间单是来衙门报案的就有七八百人,未曾报案的只会更多。我大概推测了一下,自我接任京都府尹以来,京都城莫名消失远超万人。一万多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能去了哪里?”
“多半是被偷运出城发卖了。”
“从哪个城门出去?如何出去?守城的禁军为何没有上报?难道他们都是瞎子傻子不成。”
嘶!
孔希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问题他以前的确没有认真想过,如今被陈秀松一语道破,顿感脊背发凉。
禁军参与了人口拐卖!
二人亦师亦友,关系莫逆。因此仅看孔希文的神情,陈秀松就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
“军方毕竟不如文官的来钱道多,若禁军仅仅是图财倒还好说。可你想想被倒卖出去的可都是女子和孩童啊。女子的美色可以赚钱,那孩童却能用来做什么?”
“死…死士!大人,你是怀疑前段时间范离人被刺与人口拐卖有关?”
“嘘…不要
声张。这些都不过是猜测,只希望是我猜错了啊。”
“大人您是何时发现的?”
“你道为何京都府这些年来案件积压的越来越多?不是本官没本事破案,实在是不敢啊。若其他案子都破了,唯独人口失踪案越攒越多,圣上和内阁必然怀疑。无奈之下,就只能所有案子都不管,水藏于海,自然也就没人发现了。”
“那这次缉仙司前来清查案件大人您为何不阻拦?”
“阻拦?呵呵呵,说得轻巧。你让本官拿什么拦,又凭什么拦。那个荣非凭空冒出来,连户部和靖远候府都不放在眼里,我一个小小的府尹怎么跟他斗。
当时也只能暗自祈祷荣非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了,可偏偏就事与愿违。老夫这些年的隐忍算是付出东流喽,只盼不被牵连就算幸甚啊。”
刘管事着人将杀人嫌犯施斓曦和郑航押送缉仙司,被害人的尸体也一同带走。惊魂未定的春香近期内是无法接客了,被安置在后院修养调理,死人的房间也被封闭。
没有了热闹好瞧,围观人群随之散去,但命案的热度和引发出来的话题却是成为了人们谈论的焦点。
特别是亲眼旁观近期在京都城中声名鹊起的荣非亲自办案,众人的兴致更显高昂。
一楼参与诗会的尽是在京都城中有些名气的文人雅士,亦或是从各地赴京寻找成名机会的青年才俊,这些人自矜身份,自然是不屑上楼围观的。
眼见命案已经处理完毕,一楼恢复了热闹,观众重新到场,诗会也得以继续进行。
可惜观众虽然都已回归入座,但兴趣点和话题却是不再与诗会有关,一个个都在意趣盎然的讨论刚刚的命案和荣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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