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抽打,每打一下便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可姜蠡东征西战,劳损过度,不过四十便陨落了。寒浞自然是哭得肝肠寸断,嚎啕不止,让姜蠡同族的七十二个女奴都陪她殉葬,更有玉璧、玉器、珊瑚、珍珠无数。
而这寒浇、蛮牛儿两兄弟,失去母亲姜蠡辖制,更是无法无天,一味地蛮横无理,欺男霸女,为祸不浅。因对姜蠡有愧,寒浞也不好斥责他们兄弟,只得给他们两人一人一个城池,离了寒国都城。可百姓对这两兄弟都是敢怒不敢言,受苦颇深。
这天,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在鬲地的大道上敲着木杖叹道,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对他侧目而视,有的不屑一顾,有的掩嘴偷笑,有的熟视无睹。
面容憔悴的中年人神情更显落寞,坐在一处石阶之上,叹道: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可叹呀,可叹,偌大一个鬲地,竟无一个知音!”
这时一个赭黄袍的老者微笑拱手道,“不知先生名讳?来鬲都何事?”
中年人起身拜道,“晚辈乃是夏朝遗臣,微名伯靡。”
赭黄袍老者面色一变,喝道:“你这汉子好不讲理!快滚开!”说罢,便拂袖而去。
中年人脸色涨红,无奈望着那老者远去。适才驻足的人更是窃窃私语,冷嘲热讽。
可伯靡似乎若有所思,脸色的红晕减了几分,起来拄着木杖向城门口方向走去,边走边唱:“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待到日薄西山,天边余晖渐暗,伯靡已快走到鬲城城门口,忽有一个小童蹦蹦跳跳拦在路中,边笑边喊:“人白子,麻非穷。有汝在,不忧冬。”
伯靡边走边想,忽然愣在原地,叫住那小童道,“孩子,这童谣是谁教你的?”
小童也不应声,骑着竹马便往城中小巷里去。
伯靡无奈,只得牢牢跟住那小童。可那小童身法迅疾,不过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巷子深处。伯靡只能自己探索,好在他看到地上有小童竹马掠过的细微痕迹,最后在一个种着两棵枣树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伯靡见那小院院门微开,也不贸然进入,只是朗声道:“人白是伯,麻非乃靡。可叹身在泥沼之中,何敢大言不忧冬也?”
只见院门打开,走出一个粗布衣服的老者,正是鬲都大道的那位赭黄袍老者。他满面春风,上前拜道:“鄙人乃是鬲城侯伯,早闻夏朝伯靡将军威名,如雷贯耳。白日大道人多眼杂,怕有寒国泄密暗探之徒,是以唐突将军,还望将军宽宥。”
伯靡苦笑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如今夏后葬身火海,后妃下落不明,寒浞只手遮天,伯靡不过颓颓然如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威名?”
侯伯道:“将军此言差矣。寒浞之为君,狡诈多疑,过于后羿。弑杀钻营,城府极深。他刑罚苛刻,以权谋驾驭群臣,虽有威怖,华夏之臣民,终未心服。况此奸贼先袭杀义父后羿,霸占纯狐,后弑夏后姒相,火烧帝丘,为恶滔天,罪不容诛!”
伯靡面色赤红,神色慷慨,道:“先生之言,伯靡之恨也!吾恨不得手刃寒浞奸贼,将他寝皮剥筋,以报夏亡之仇,消吾心头之恨!”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