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摇摇头：“不是借钱。”
“算了，改天咱们再商量。”
“实在想不到别的方法，我再直说。”
马华是一级仓库保管员，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去跟娄半城这个人老成精、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说什么通天的大道理。
就比如一个要饭的小孩，拉着马华说：快辞职不干了吧，别在四九城了，明天打雷要劈了你……
马华能信吗？
马华当然不能信这种话，娄半城当然也不可能信马华——谁知道马华什么来历，安没安好心！
马华和娄晓娥两人说话声音很小，就是寻常情人低语的声音；许大茂在外面喝着闷酒，恨不能不听这些动静，当然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回到家后，秦京茹还笑着问马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马华描述了一下娄晓娥的伺候，秦京茹笑了：“还真挺努力！我跟我姐也不能被她比下去。”
“先让我姐学学，我以后也一起。”
马华听她这么说，也是笑了，自然是对她倍加怜惜。
第二天上午，轧钢厂杨厂长召开会议，李副厂长等人全都通过了树立马华模范这件事。
于是，于海棠就只好忍着心里的腹诽，饱含感情地开始念诵昨天写好的、对马华的表扬稿子。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午各部门就收到了通知，要求学习马华热爱轧钢厂、认真值守，维护轧钢厂利益的模范精神。
到了下班的时候，马华的食堂仓库门口已经前后来了好些个“客人”，一波又一波。
马华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轧钢厂是要在自己身上来一次正向宣传。
这下可有点草了……好处没看见，坏处倒是先有了。
马华以后的一些举动，要被很多人关注。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从仓库往外带东西了。
除非刘度泽、崔大刚光明正大交给马华的，马华才能接受；一些私下里的分配，马华不能参与了。
除了来客络绎不绝之外，宣传科、王主任等人都提醒马华，他需要写几篇备用稿子背熟了，以后开职工大会、文艺汇演、作报告之类的时候用。
马华直接推了：“我文化程度不高，实在不会写！”
写个报告还行，要说舞文弄墨，写出来符合这个时代的半小时、一小时发言稿，马华自问也没那个本事。
如果搞出什么不该有的言辞，被人咬文嚼字，那才是麻烦。
这件事马华推了，宣传科也不意外，回到宣传科就召集人，安排任务写稿子。
“杨伟民，刘胜坤，你们谁写一下先进模范马华同志的事迹报告？还是你们俩一人写一篇？”
“科长，我来写吧！”出乎宣传科众人预料，播音员于海棠举起了手。
科长有些意外：“你写？”
“于海棠，你是播音员，工作时间之外还有精力写稿子吗？况且，这件事需要多问几次马华同志各方面的细节……”
于海棠笑道：“科长，您放心吧，我和马华同志比较熟，方便开展工作。”
“我一定能写好！”
于海棠居然这样打包票，又说和马华熟悉，科长也不好说什么。
“你先写一下试试，最好能三天之内写出来。”
“好的。”于海棠干劲十足，“我明天就开始仔细询问马华同志！”
等科长走了，于海棠回了工作岗位，刘胜坤手肘杵了杵杨伟民：“哎，你对象这是什么意思？”
杨伟民奇怪看着刘胜坤：“什么？海棠一向很积极啊。”
刘胜坤点点头：“这倒也是。”
但是总感觉，不应该是这么积极的样子。
难道是想要踹了杨伟民这个呆头鹅，攀高枝？
应该不至于吧？马华可是有媳妇的，而且媳妇都怀孕了，于海棠就算是再势利眼，应该也不会这么折腾才怪……
当天，马华和秦京茹回家，情况跟昨天又大有不同。
一抬眼看过去，全都是高兴欢喜的面容，耳朵里面全是恭喜先进模范的话语，好像跟他作对的人，一下子全部从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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