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洛阳。
朝堂阶下,群臣列毕,夏侯玄站在曹爽身后,右侧依然是司马懿等人,曹芳居于王座,目视前方,两只小手掌心已紧张得渗出汗水。
曹爽得意地看了眼装聋作哑的司马懿,暗想:“这老狐狸恐怕还不知道我准备上奏什么。”目光转向夏侯玄,示意他出列说明。
夏侯玄当即出列,手持芴板,拜道:“陛下,臣本次出使燕国,获悉了惊世骇闻,可碍于情面跟其身份,臣又不敢照实说出。”
曹芳“嗯”的一声,说道:“既是有重大消息,就不该知而不报,因私废公,事有大小轻重缓急,你若是碍于情分,岂不是毁坏了国家大事?朕许你说出来,并且赦你无罪。”
夏侯玄当即道:“谢陛下圣恩。”他转身望向司马懿,冷笑道:“我且先问太傅一句,当年征辽之际,是否丢失了一员心腹?”
司马懿若有所思,皱眉道:“老夫的一员心腹?中护军说的,莫非是那个叫做邓艾的?此人确实受过老夫的提拔,虽是屯田小吏,却有韬略大才,故而留在身边多加教导。不意混战中为燕贼所俘,邓艾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燕国大将军,还助公孙修攻下了高句丽,真乃助纣为虐了。”
夏侯玄“哈”的一声:“邓艾出于太傅门下,皆是惊世奇才,我又怎能不知道?他为我大魏的臣民,却因投降失节成了燕国大将军,此中罪责,暂且不表。在下若要说的是,燕王透露一事,说你帐下俘虏的邓艾,曾言道太傅的儿子司马师,暗中阴养三千死士于洛阳,其心可诛。”
像潭万年死水一样的司马懿,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了朵朵涟漪。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无不哗然。
当然,这一声哗然也都是觉得夏侯玄无事生非,或者公孙修胡说八道罢了。在场的朝堂群臣,都是手握权柄、跺一跺脚,地面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家中的部曲之中培养几个死士,作为防备的护身符,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夏侯玄张口就是“阴养三千死士”,这哪里是护身符,分明是养了一支造反的军队藏匿在洛阳啊,所谓一人必死,十人不能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连军中都未必有如此数量的死士,何况是处处眼线的洛阳,这可是天子脚下,不是荒山野岭。
这样的污蔑弹劾,当真犹如三五岁稚童的争吵。
蒋济冷笑道:“可笑至极,中护军可知三千这个数目有多少?便是一人站一块青砖,都能从这里排出宫门,当真是张口就来。只不知,这是燕贼恶意中伤太傅,还是中护军托名他人,实则自己胡言乱语?若是私人恩怨,可不能放在朝中啊。”
夏侯玄冷哼道:“在下出使燕国时,有多名使节官吏一同前往,太尉若是不信,可一一询问,看我说的是否属实。至于私人恩怨,更是无从说起,在下与太傅可是亲戚,舍妹虽不幸早夭,却也是太傅长子司马师的正妻,说来在下还得称太傅一声姻翁。”
曹爽听他措辞大方得体,点了点头:“不因私废公,是人臣的本分。太傅若是白玉无瑕,自也不担心一番搜查,你说是吧?”
司马懿一生中经历大小战无数,临敌之危早已见惯风浪,也不像今日这般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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