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孙修联手而动,两路大军南下,必然成为祸害。”
胡遵犹豫片刻,低声道:“可这——我们该往哪条路北上,也不知现在毋丘俭是否联合了燕贼,更不知其从何路南下?”
司马懿也陷入了犹豫之中,喃喃自语道:“公孙修——你心里到底再想什么?”
——
就在司马懿犹豫如何北上之际,公孙修与毋丘俭已率领人马在柳城相聚,选择怎样的南下路线。
公孙修瞧着毋丘俭,生出了几许佩服之意:“仲恭,这回可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毋丘俭正色道:“人生在世,最难不过一死而已。司马懿霸占王庭,魏主晦暗,我等为人臣子,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公孙修点了点头,淮南三叛几乎就是魏国最后的忠臣了,历史上此三者很可惜都被扑灭了事。他沉声道:“不错,不错,仲恭之言,深得我心,只可惜孤的手下没有你这样的忠直之士。”
毋丘俭第一次见他真情流露,暗想:“此人倒是真性情。”
他脸色缓和了几分,询问道:“燕王对付司马懿,有何良策?”
“尚无。”
公孙修摇了摇头,说道:“司马懿用兵无常,胜他全靠侥幸,攻敌之不可不攻,而无全策能应对。”
毋丘俭不免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公孙修有办法能胜司马懿,却没想到他也没把握,登时无语住了,苦笑道:“司马懿所用人马,决不下十万,我等双方合兵才不过六万,该当如何?”
公孙修笑了笑,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司马懿胜券在握,又率众而来,背靠魏国,你我不过兵数万,且名不正言不顺,当然是抗衡不了的,这是不用问的事实。”
邓艾在从旁解释道:“度辽将军,我们王上的意思,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司马懿要是不犯错,我们是没有胜算的。他犯错了,我们才有机会取胜,这才是此消彼长之道。”
毋丘俭瞧着邓艾,心中也不禁生出佩服,暗自想到:“此人作为燕王帐下的第一名将,果然不同寻常。”
公孙修望了眼邓艾,赞许地点了点头:“士载所言不错,司马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也不是完全不败之地,只要他有了纰漏,就有可能扭转乾坤。”
毋丘俭皱眉道:“燕王或许有机会等,在下可没有机会等,我以奉诏讨贼,没什么说服力,一旦司马懿下诏定我为反贼,部下即便不人心涣散地逃离,也必然毫无战心。”
公孙修也明白他的难处,皇帝跟太后都安坐在洛阳,你在幽州起兵自称是“奉诏讨贼”,短期间内还会将信将疑的信这个狗屁言论,可时间一久,司马懿昭告天下,用天子的名义不断施压,幽州之众就会被定性成叛国罪论处,这对士卒的心理压力跟道德压力是极强的,很容易就丧失了斗志。
这也是自东汉末年以来,曹操等人都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重要性,出师有无名分,得不得人心,至关重要。
公孙修心想只要司马懿一北上,王凌就会顺势起兵了,引蛇出洞的策略就会大大成功,逼得老贼后院起火。
可目前的南下路线要如何去选,又是一大问题。
公孙修询问道:“仲恭,你认为司马懿会分兵北上么?”
摆在他们面前的,此时只有卢龙道跟傍海道。
毋丘俭一愣,说道:“应该会分兵北上吧。”
公孙修露出笑容来,打趣道:“司马懿率众北上,即使兵分两路,也不是我等能抗之的,倒不如分兵南下。”
对于这个结果,毋丘俭并不意外,他也认为分兵南下是最好的,毕竟幽州兵跟燕军互不统属,很难协调,更加怕对方突然的背后袭击,当即道:“不错,各自分兵南下。”
公孙修心想这可就要抢占先机了,试探性地问道:“仲恭选择哪条路南下?”
毋丘俭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由卢龙道南下。”
邓艾闻言登时眉头一皱,燕王提议的分兵南下非常不合理,现在又让毋丘俭走卢龙道,燕军走傍海道,更加的吃亏。
此时已是四月,秋夏之雨将至,傍海道必然化作泥泞之地,若是碰上司马懿的偏师僵持不下,进又进不得,退也退不了,情况肯定焦急万分。
公孙修猜得不错,毋丘俭果然还是要占个便宜的,当即就应允下来,沉声道:“仲恭走卢龙道,那我就只能走傍海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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