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修听罢哈哈一笑,赞道:“士载这个逆向思维用得极好,实在是妙啊。老贼心眼极多,必然会挑一个天气极为晴朗的时候来犯,他观天时观得越准,死得越快。”
诸将谈及此事,一齐大笑。
在大雨浇灭了徐无山的大火,司马懿的大军也是径直通过了徐无山的关隘,顺势把各处山道把持,并发兵直抵燕军所在的昌城。
司马懿感慨这一场大雨来得及时,自己前脚放火,后脚下大雨,对胡烈、师纂二人笑道:“此乃天助我也,天要亡燕贼。”
胡烈满脸喜色,笑道:“是啊,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一把火把燕贼逼走后了就下,太傅趁此势而起,一举攻下昌城。”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此战可破敌首。你二人分从左右,与我包围昌城。”
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忧虑,沉声道:“蜀军姜维直取狄道,威胁陇右,关中一日数惊;合肥受吴军重困包围,城破在即,再算上王凌率淮军作乱,规模也不容小觑……”
他感慨于此时的多事之秋,司马氏虽然掌握了魏国的大部分军队,此时受内乱外困,依旧显得捉襟见肘。
只有迅速灭了燕贼,再回师逐个击破其他三大势力,才能解魏国之乱。
尤其是司马懿得知郭淮因为嫌疑被召回洛阳,换上了王经镇守雍州,心登时凉了半截。
他明白王经是个死读书的货色,不知迂回变通,跟郭淮的才能相比有天壤之别,不由得气结,暗想:“师儿代我处理政事,行事怎得如此莽撞?把郭淮召回洛阳囚禁,换了个王经镇守,如何阻拦得了姜维的大军?”
郭淮之妻是属于王凌的族人,按律要诛三族,司马懿也是明白的,可作为冷血如麻的人,都自动忽略了情义,更将夫妻之间的亲亲之情放在了末端。
他没想到的是,郭淮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竟然会偏向妻子,对荣华富贵抛之脑后,不杀蜀汉使臣以自证清白。
“师儿自误了,算错了因果缘由,郭淮又不是因为蜀汉给的厚礼而心生二意,而是王氏被连坐的原因。既然郭淮不忍看王氏受诛,高抬贵手免其一死也就是了。”
司马懿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由自己坐镇洛阳,肯定不会把郭淮召回洛阳,而是私下里免了郭淮妻子的死罪。
怀着沉重的心情,更加坚定了速灭燕贼的决心。
他此时身在幽州,对洛阳发生的大小事务,难免所知不全,也不敢隔着上千里去插手司马师的执政,极有可能造成越级指挥,把局面弄得更乱,这是大忌。
五万魏军直追至昌城下,司马懿命人调来重型武器投石车,望着城头飘扬的燕国旗帜,冷笑道:“公孙修,还不快滚出来?”
城外大军来犯,早有亲兵报知公孙修等人,他立即披甲登城,望着城下的司马懿大军,由左到右,都已进入了水龙炮的射程范围,心下略喜,暗想:“老贼又要说场面话了。”
抬头望了眼天空,艳阳高照,这样的天气最佳,应该不会突然多晴转阴,司马懿观天时的水平还是一流的。
公孙修哼了一声,对司马懿道:“老贼,你又来炫耀你那几件女装了是吧?让你走了狗屎运,用火焚徐无山,又恰好下大雨浇灭了,给你不费一兵一卒地夺回了徐无山。”
司马懿冷笑一声,说道:“公孙修,你死期将至,还要做无谓的抵抗么?”
公孙修“哈”的一声,余光瞥了眼左右,杨祚心知肚明,立即安排周遭的燕军往水龙炮中填充桐油。
这一次的填充方法更加科学,直接从炮管上开了个孔,将油倒进去后,再把木塞锤下去,封死炮管不漏油,填充手法方便了不少。
不仅如此,林川更是将炮口设计得更加狭小,原本碗口大的炮口,改成了鸡蛋大小,这一个小小的改动便使得能把水龙炮的射程从二百步提升到三百步。
司马懿当即命令投石车推进,一字排开准备投射石弹。
就在这个间不容发之际,公孙修抽出腰间的长剑,举向半空,大喝道:“发射!”
两字刚从口中吐出来,每架水龙炮的八名燕军同时奋力推动木塞,由于炮口变小后,推动木塞的阻力也随之增大,每门水龙炮由此多添两名士兵。
当一丈二的木塞被全部推入炮管中,炮口嗤嗤大响,浓郁的桐油已化作一道绵绵长蛇般破空飞出,上百架水龙炮齐射,场面更是壮观不已,霎时间便如同无数条长蛇飞出,盘旋在魏军的头顶上方,接着直扑而下。
司马懿瞧见漫天的水龙飞舞,便是他这等聪明绝顶之人,一时间脑子也反应不过来:“现在寒冬已过,居然又用水龙炮?水泼在身上又不会结冰,何足为虑?难道——”
魏军下意识地闪躲,怀疑燕军泼下来的都是屎尿金汁也不一定,可水龙一经齐射,便如漫天飞雨,如何避得开来?
桐油毫无悬念地射在了前军的方阵上,当场便有五六千人中招,桐油泼得魏军人马俱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可细细一闻却不是屎尿味,然而这味道更加致命,已有不少人反应了过来:“不好——是桐油!”
司马懿脸色大变,惊呼道;“快撤,是桐油!”
城头上的公孙修仰天大笑,卑衍立即命弓弩手两面夹击,将带着火焰的羽箭往城下射去。
燃烧的羽箭一经射在魏军身上,登时浑身燃起了火焰,如同火星子掉进了稻草堆,火势瞬间窜开来,当场数百人化为了“火人”,拼命的向后逃。
这可把身上沾了桐油的魏军吓得屁滚尿流,眼看“火人”直冲而来,没命价的向后跑,前军登时乱成一团。
中军还未瞧见前方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火光冲天,紧接着就有数百个火人长声惨叫的冲来,直接撞上了不知情的中军。
而随着水龙炮的一顿连射,越来越多的魏军被泼上了桐油,本来就着火的魏军身上火势更旺了三分,不少人被烧得皮开肉绽,在地上拼了命的打滚也灭了火,很快便蜷缩不动,逐渐被烧成焦炭。
公孙修只瞧得内心极为抵触,嘴角不住地抽搐,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他甚至已经闻到了人肉的焦味,只觉残酷不已,对邓艾道:“士载,我今日方知火攻之酷,烈于天下任何刑罚,令人见之便于心不忍。”
邓艾脸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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