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对面,护工已经给蒋柳圆换好了病服,正在给她吹头发。
尚度匆匆赶来,丁娇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蒋柳圆,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尚度脸上划过一抹异色,对那护工道,“你先下去吧。”
丁娇握住她的胳膊,低语,“闭牢你的嘴。”
“我知道,我知道。”护工忐忑回答,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
尚度抬起蒋柳圆的头,看了看她脑后,陆然上前问,“她怎么了?”
“没事,被劈晕了。”丁娇回答。
尚度探了脉搏,听了她的心跳,皱眉想了想,回头看向耿余淮,“她精神有问题?”
耿余淮看了眼陆然,“不好说。”
耿余淮伸手拿过陆然手上的纸,递给尚度,“她就是看了这张纸,才会失控,不过她去洗手间之前,状态还是挺好的,我跟她聊了聊,她跟正常人没区别,逻辑分明,头脑清醒,昆图拿了果篮进来,说是陆然送来的,她当时掩饰得很好,我甚至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异常的表情。”
丁娇看陆然,“她拿了一把刀……”
耿余淮摇头,“我没有看到她是什么时候把刀子拿在手里的,陪她进去的护工肯定也没看到。”
陆然说,“果篮里有刀子,给阁老剥橙时发现的,是那个卖水果的老太太……”
“我去看看她还在不在。”丁娇转身走向外面。
丁卯也跟了上去。
蒋柳圆还没醒,尚度寸步不敢离,耿余淮和陆然也留在了这里。
尚度目不转睛的盯着纸上的画,问两人,“你们觉得她的大脑被人催眠干扰过,而这张画,是诱因,那把刀,正好给了她机会?”
陆然一脸的若有所思,没听到他说话似的。
耿余淮只有一丝丝的确定,“很离奇,是吧?”
尚度,“可是这画,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其隐藏的画面,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陆然,“蒋柳圆不是一般人,她的女儿是服装设计师,她年轻时是一名还算小有成就的国画师。”
尚度,“国画师?你怎么知道?”连他都不知道……
陆然愣了下,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她曾经偷偷的查过蒋柳圆,因为她插入了陆惠子和周程元的感情,那时陆然希望陆惠子过得好,厌恶蒋柳圆。
她查蒋柳圆,是想知己知彼,才能替母亲守住男人。
可惜,当时蒋柳圆母女有周靖安守护着,她没有查到太多东西。
陆然没有回答尚度的问题,“所以,这种程度的画,对于她来说,看懂不是问题。”
尚度又低头看了眼,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还真不是这块料,还是交给周总解决吧。”
他把画还给陆然,看床上睡得安稳的女人,起身道,“看她一时半会醒不来,我先去……”
门,被人推开。
周靖安出现在门口。
一身黑色西服笔挺板正,起伏的胸膛看得出他焦急的心情。
黑沉沉的眸光在房间里扫了眼,一眼,看到陆然。
她安然无恙,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尚度和耿余淮走过去跟他低声交谈。
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周靖安望了下陆然的方向,歪头示意两人出去说。
门拉开的瞬间,陆然看到扎西和昆图抬着担架走出去。
陆然侧头想看清楚,周靖安移步过去,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随后,阁老也走了出来,衣角上满是鲜血。
门半开半阖,周靖安偶尔会抬头看一眼陆然。
陆然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看着手里的画,她一直都知道,萧炜明很聪明,擅长高智商犯罪,也很擅长借刀杀人。
但陆然万万没想到,他会借她的手,让她的手染上血污……
口口声声说爱她。
这就是他的爱吗?
陆然的眼睛逐渐酸涩,大滴的水珠凝聚在眼眶里,不是因为他这虚假的爱情,而是,她曾经视作生命的父亲,深深爱过的父亲,竟然舍得利用她!
陆然把手埋在手心里,沉痛万分。
倏地,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升腾在心头,她抬头,正好跟望过来的周靖安四目相对,他突然抬眸,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眯成一条线!
伸手推开前面的尚度,他颀长健硕的身体犹如矫健的猎豹,大跨步奔向她。
一阵冷风从脑后吹过来。
陆然汗毛根根竖起!
下意识,转脸朝后看去!
却在下一刻,她的脑袋,上半身,被一具充满力量的身体紧紧抱住。
然后是咚的一声闷响,在耳边炸开。
周靖安低低的闷哼,陆然陷入一片黑暗,脑子却飞速旋转,是蒋柳圆!
蒋柳圆拿了什么东西,想要砸她?
周靖安替她挡住了。
那么重的一下,得有多痛!
陆然担忧的推了推周靖安,周靖安松开手,低头看她,大手在她身上抚摸了几下,“没事吧?”
陆然含泪摇头。
“陆然,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还我女儿!你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
蒋柳圆的尖叫夹杂着怒骂声,从他身后传来。
陆然望过去,尚度和耿余淮一左一右紧紧的拽着蒋柳圆,她跟疯了一样,妄图挣脱两人,眼睛死死瞪着陆然。
陆然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成了这副样子?
周靖安身后的脚边,是倒在地上的实木椅子。
她刚才,拿了椅子砸人?
周靖安搂着浑身冰冷的陆然,往外走去。
蒋梦晚猛然用力,差点挣脱出来。
“你别走,你不许走!你把梦晚放了吧,求你了!”
“求你不要切我女儿的手指,我女儿是无辜的,她那么单纯善良,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陆然,你给我站住!你逃不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然脑子里嗡嗡响,她什么意思?什么是听她的吩咐?
她什么时候吩咐了?
陆然想问清楚,可是,周靖安很坚决的把她带了出去。
高级vip病房,这一层没有住别人,周靖安把陆然带到走廊尽头,低头看陆然,陆然唇色尽褪,面色惶惶不安。
见周靖安看她,她连忙解释,“我没有害她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想伸手捂住眼睛,周靖安捏着她颤抖的精致下颌,抬起她的脸。
泪水,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
周靖安俯身吻去她的泪水,“我知道不是你,她疯了,你别理她说什么……”
陆然摇头,她没疯,她只是被误导了。
陆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周靖安说。
事实上,她什么也不能说。
陆然觉得对不起周靖安,“安安,抱歉,我……”
“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周靖安见不得她这样,张口噙住她的唇,不让她再想别的。
叮!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惊扰了一对人。
所有的动作就此定格,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陆然和周靖安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周靖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安慰,陆然的双手还抱着周靖安笔挺的腰杆。
“这会儿是亲热的时候吗?”阁老鼓着眼睛瞪两人低吼。
陆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抬手抹了下眼泪。
周靖安转眸,淡淡的睨了眼阁老,裹挟着锋锐利芒的眼神让阁老心里发虚,“我说错了吗?事有轻重缓急懂不懂!”
周靖安的眼神越过她,看向他身后的丁娇丁卯,“人呢?”
“没找到。”丁娇回答,“问了一起卖水果的老太太们,说是生面孔,不是一路的,卖了两篮子水果就走没影儿了。”
“也不知道那水果有毒没毒,我吃光了一个橙。”阁老嘴里嘟囔着。
陆然一阵惊慌,“那要不要洗洗胃?”
周靖安幽幽道,“这会儿还没毒发身亡,那就是没毒了。”
陆然噎了一下,阁老气得胡子都吹得东倒西歪,指着周靖安,对陆然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吗?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陆然对两人很是无语,“阁老,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那个护工怎么样了,送去抢救了吗?”
纯净的眼睛里深含担忧和恐惧,苍白的面色透明如纸,阁老想说什么,被周靖安一个带着煞气的警告眼神甩过来,给咽了回去,低‘嗯’了声。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陆然注意到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原先那套染了血。
“应该不会吧。”阁老的目光有些躲闪,这时,尚度从蒋柳圆的病房走出来,脸和脖子上有好几道血檩子,白大褂的衣领上也有几滴红色。
“你怎么了?”阁老皱眉看了眼他身后的病房,“发疯了?”
尚度随意抹了一把脸,“有些情绪失控,周总没事吧?最好去做个检查,她砸的那一下可不轻,估计会造成轻微脑震荡。”
尚度看着周靖安说道。
陆然这时才想起,绕到后面看他的后脑勺,没有明显的包,周靖安伸手在肩膀下面点了点,“砸这里了,不要紧。”
“她睡了?”周靖安问尚度。
尚度摇头,“耿余淮在对她催眠。”
他看阁老,“蒋柳圆身体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心理上的病更严重一些,我觉得没必要住在这里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调养一下,不要让她接触外界再受到刺激,慢慢会恢复的,师傅您觉得呢?”
阁老赞同,“是啊,弄回去找个私人僻静地方好好养着,在医院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反而让她情绪紧绷,疑神疑鬼的。”
“如果她女儿回来,估计会好一些。”
“一时半会回不来。”周靖安捏了捏太阳穴,对尚度道,“那就这样安排吧,你找几个可靠的日常护理人员全天候照顾。”
“行。”
王池御和邹凯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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