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的诱敌深入进展如何,吴鸣不得而知,更无从把自己计划失败的消息传递过去。不过吴鸣不会为此心存歉意,因为这个计划本身就带有极大的冒险性,既然那些隐形的英雄们乐于自找麻烦,他们就该承受计划失败可能会带来的风险。作为被迫结成的合作伙伴,吴鸣自认已经尽力了,无须再为此负上任何责任。
混乱的一夜就要过去,然而窗外的天色仍然晦暗,云层反而越积越厚。这似乎将是个雨天。
吴鸣站在窗前,望着士兵们的往来奔波,心里忽然莫名升起一种满足感。
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吴鸣搞不清楚,就好像只要看到所有人都在向着一个目标努力着,他就会感到心满意足,尤其是那个目标之所以被设定,他自己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在过去的那个世界里,吴鸣从不会看到如此众多的人类战士信心十足地筹备着和基亚塔星人的对抗。作为被统治者,作为毫无抵抗能力的食物,类似的反抗只能在小范围内谋划,还颇有些玩阴谋、耍诡计的大逆不道之感。
可在现在,当看到士兵们信心百倍地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尽力表现着勇敢与无畏,吴鸣倒真有些感动。
其实……尽管无济于事,可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战斗下去,末世之后的人类可能都会心存感激,而不是像吴鸣这样,一直满怀怨念。
可这只是一场空。
真实的历史早已注定——当空前的恐怖最终到来,士兵们的勇气会逐渐被削夺,他们的战意终将消耗一空,而为了抢夺逃亡的船票,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将被用作同族相残的凶器……
吴鸣摇起了头,轻蔑的、冰冷的笑意显现在嘴角。
“你看出了什么不妥?”丁香那充满嘲讽的声音响起在耳边,“还是你这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阴险地笑?”
“无所事事么?”吴鸣扭头望向了丁香,继续保持着那样的表情,“那大概是你正在描述你自己的心境吧?被安排陪在我身边,一定令你这个闲不下来的女战士心急如焚。”
丁香被猜中了心事,气愤地把双手环抱于胸前,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看她那样子,似乎再也不想和眼前这讨厌鬼交谈。
“我建议你省点力气,因为到了需要逃命时,那消耗会大得过你的想象。”吴鸣重新把脸扭了回去,却没忘了回敬这句充满恶意的讽刺。
“我们绝对不会战败!”丁香嚷了起来,那双杏核一样的眼睛好像要把吴鸣的大阳穴瞪穿,“只有像你这样的胆小鬼,才会总把逃命挂在嘴边,而我们士兵,绝对不会!”
“我们走着瞧。”
吴鸣已经懒得再去打嘴仗,只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仍把目光停留在窗外。
丁香的确无法忍耐下去了。她本以为准确分析出外星人的走向会为她换得更多的表现机会,就算不能成为突击队先锋,至少也该出现在前沿阵地上。可苏萨埃塔少将却想都没想就把她摁在了吴鸣身边,说什么之前有过交流,沟通起来会更方便。
这样的安排在丁香看来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因为论及枪法,她自问不会逊色于狙击高手贾德森中校;论及冲锋肉搏,她也绝对敢与最勇猛的男性士兵拼上一拼;在领导力上可能会差一些,但那也只是受限于年资和女性的身份,假以时日,她自信一定可以凭借女性特有的认真细致取得佳绩,并由此获得更加广泛的认可。
可现在,立功的机会被剥夺了,丁香作为女性士兵的用途,已经被界定为保姆和传信员,要么在这间屋子里看着那神秘人呆,要么跑到另一间屋子里看看两个受伤的暴徒是否还喘着气。费尽心机的调换岗位,期待中的大展拳脚,全部泡了汤,到头来,顶在她脑袋上的,还是那顶一无是处的新手帽子。这样的待遇,换个素质稍微低下一点儿的男兵,非得暴跳如雷地吵嚷一阵子才肯罢休,像丁香这样只是焦躁地在屋子里转了几百个圈子,已经称得上乎想象的平静了。
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整时,备战工作终于收尾。天空犹自阴暗,街灯也在亮着,街面却已看不到半个人影。想来战士们都已进入预定位置,磁炮、火箭弹等武器装备各自就绪,静待着那即将在一小时后如约而至的变异僵尸。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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