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便贸然下床,这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如何是好?
当即压下心中喜悦,不由分说便拉着姬旦手腕,便要让他回房休养。
“娘,我没事!”姬旦拍了拍胸口:“我这身子骨壮实着呢!”
太姒眼睛一蹬:“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身强力壮当然觉得没事,等你老了走不动了,这些旧伤发作你就知道了!”
眼见自己就要被重新拎回寝宫,姬旦只能求助于老祖宗太任:“奶奶,我来看您了!”
先前一直装聋作哑的太任,仿佛此刻才听到自己乖孙的声音,扭过头来那皱巴巴的脸上,凝聚出最真挚不过的慈祥笑容。
仿佛这是自己第一眼瞧见自己孙子,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姬旦招手不止:“快,快来奶奶这里坐下!”
身后丫鬟搬来一张椅子紧挨老祖宗左侧放下,姬旦大大咧咧坐在上边:“这几天没见到您,我都快想死您了!”
看着眼前鬓发如银慈眉善目的老人,姬旦道:“奶奶您这精神头不错啊。”
见老祖宗太任笑得嘴都合不拢。
姬旦顺势接杆再往上爬,握住奶奶手腕:“嘿,再瞧这身子骨,比我一大小伙子还要硬朗!”
不敢打搅老祖宗兴致的太姒,在挨着老祖宗右侧距离三尺位置坐下,无可奈何的埋怨一句:“您也不管管旦儿,就由着他乱来!”
对自己孙子赞美之词,老祖宗是一个字不差的落尽耳中,可对于自己儿媳的埋怨,那却是充耳不闻。
老太太一看到自己打心眼里喜欢的乖孙,直接拉着姬旦的手不肯松开。
看了眼那包扎到严严实实的左臂,老人家禁不住眼眶一红,可很快又抬起头来,轻拍姬旦右手手背:“没事儿,只要咱人没事儿就好!”
姬旦亦是鼻子一酸,奶奶她老人家都多大岁数了,还为自己的事情牵肠挂肚,心中自也不是滋味,只得暗暗记下,又连连附和不断为老人宽心:“奶奶你放心,孙儿我不是病秧苗子,更不是软脚虾,咱们姬家的男儿一个个都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
刻意来寻自己父亲却压根没见到人影。
奶奶太任似乎看出姬旦疑惑,主动解释道:“待会儿吩咐后厨多做几道菜,等你爹忙完前院的事情,咱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姬旦心中了然。
太任终究是上了年纪,与姬旦这般没大没小的孙儿,嬉戏打闹一番过后,便觉身体疲惫倦意浓厚。
“奶奶终归是老了啊!”背靠在长椅之上的太任将盖在膝盖上边的锦缎蚕丝毯往上拉扯几分:“这世界终究属于你们年轻人啊。”
老人细细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第一波,武吉将军率领的上百轻骑,确实是自己与太姒不放心,特意抽调出来,让他们跟在孙儿身后护其周全。
第二波,是姬昌察觉锁儿郎天地波动异样,紧急抽调南宫适大将军,率五百轻骑驰援于姬旦。
而西伯侯姬昌也的确在返回途中在锁儿郎附近遭遇刺客袭击。
这些都没错。
而错就只错在一点。
西伯侯姬昌确切的遇刺时间,要比自己告诉给孙儿的时间,还要早上一天。
也就是说等姬旦出城驰援的时候,西伯侯姬昌早就秘密返回西岐城中,坐镇在前院当中,调集所有信息分析这波刺客的动机以及幕后黑手。
西岐城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她自己算一个,南宫适算一个,而太姒顶多只能算半个。
因为自己给她的情报半真半假,不让她愁容满面,怎么骗得了比猴儿还要精明的姬旦?
而事后根据南宫适大将军的反馈,自己乖孙干的不错,没有丢咱们姬家的脸面。
脑袋侧歪在一边的太任似乎已进入梦乡,语调低沉细微如是梦呓。
“一时的成败怕什么?”
“咱们细水长流慢论英雄,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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