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而立之年,身形高大孔武有力,黑色长袍迎风而起,袒露出来的胸口肌肉炸裂,古铜色的皮肤血脉喷张,如那虬龙一般缠绕双臂,随风飞扬的满头长发当中隐有华发参杂,却正是正是那帝辛子受!
那驾前御马血统纯正性情刚烈暴躁,哪里肯服半点管教?
口鼻之间粗气不断,海碗大小的眼睛通红一片,马尾高高扬起,竟是要掀翻这座纯铜浇筑的龙辇,四散逃去。
长街两侧行人何时又曾见过这种阵仗?
一个个见状不妙,拔腿就跑,生怕这御马横冲直撞伤了自己,相互踩踏推搡咒骂,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只见帝辛深吸一口长气藏于胸腔,随即向后撤出半步,一脚踩在那寸厚舆板上,单臂使劲向后一拉,直接将这狂躁的御马当场拉停!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缰绳紧绷,一人对抗六匹健硕的骏马,双方不断角力之间,只听那咔擦一声,却是这架在龙辇上边的漫天华盖,在此时拦腰断裂开来。
华盖伞骨用这实木构架,其上又坠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珍珠宝石,先前被这发狂的骏马一番折腾,此刻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轰然倒塌,其分量可想而知。
先是被这金光刺激,随后又是这华盖断裂,双重刺激之下,六匹骏马越发暴躁难以驾驭。
这边马蹄刚落,那边又是几声长啸,四蹄用力一蹬,刚刚勉强维持住的局面瞬间就被打破。
裹挟千钧之力的马匹不退半步,口鼻之间白沫喷涌而出,马蹄扣在那青石板上,整个身子向前倾去,拖动缰绳,竟然要将这帝辛子受直接揪下龙辇。
而帝辛更是分毫不让,双脚落地生根,牙关紧咬目眦欲裂,一臂缓缓收紧缰绳套在手腕之上,又是一手撑开,直接单手擎住这倒塌下来的沉重华盖。
“喝呀!”只听帝辛一声怒吼,长街之中飞沙走石日月无光,这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好似这半空闷雷猝不及防就在众人耳旁炸响,一时间惊的这满朝文武,市井草民皆是心神震荡不宁,脑海之中出现一瞬间的恍惚空白。
就在这瞬息之间,帝辛将这胸中浊气悉数呼出,吐纳之间又是一股长气入腹,旧力虽尽但新力已生。
只见这膂力惊人的帝辛,猛然发力将这缰绳往手腕上边缠了两圈,朝自己身后又是猛地一拽。
登时这后撤半步的右脚直接直接踩进这青铜浇筑的舆板之上,受惊之下的御马只觉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去,马蹄在这青石板上划出道道白痕,勒入皮肉的绳索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直接切断喉间气管软骨。
六匹神骏非凡的御马,哀鸣一声口鼻之间鲜血沥沥,瘫软在地再也无力反抗,眼中光泽渐失暴毙当场。
帝辛赤脚跳下身来,断裂的华盖顺势砸落地面,掀起阵阵烟尘。
郭兴看着那犹如魔神一般的帝辛走到自己面前,这才发现自己只至后者胸口位置。
勉强抬起头来看向帝辛,发现后者棱角分明线条流畅,腮旁郁郁胡茬凭添几分沧桑,眉间“川”字沟壑沉重,尤其是那双黑豹一般冰冷森然的眼睛盯上,只觉自己像是陷入绝境的猎物,真真切切感受到那压迫感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根本无力反抗,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你就是娲皇宫的巫祝?”
先前酝酿多时的漂亮腹稿在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那些事先预备好插科打诨的俏皮话场面话,全都被丢到九霄云外。
后背之上已是冷汗涔涔,胸口憋闷呼吸不畅,这股强烈的窒息感,似乎要比那从天而降的马蹄,还要更加致命。
“是,正是老朽!”郭兴喉咙干涩发痒,勉强从嗓子眼里边挤出这几个字。
撇开那失魂落魄,本是这娲皇宫东道主的郭兴,帝辛子受一马当先大踏步而去。
低沉而富有威严的声音,在这群此刻还未反应过来,全场鸦雀无声的众人耳边回响。
“众文武听令!”
从惊愕,震撼当中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抱拳听令。
“随我入娲皇宫进香!”
长街涌起一阵山呼海啸。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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