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想法。
殊不知,获悉一个人的真实意图并非是在于听他说了些什么,而是在于看他做了些什么。越是单纯的孩子他的心灵越是纯净,有时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别人对他的真实看法。
赵四娘一直以为今日烧火的是外婆杨氏。原来随着姜华的痊愈,家里再没有病人需要照料,闲不住的她就过来帮忙看灶了。
可实际上,今儿一大早杨氏就带着小孙女去拜会亲家了。这可是自家家后过的第一个大节,往年只有亲家公往姜家送节礼,姜家却拿不出像样的回礼,就为这可没少受亲家母奚落。如今自家阔了起来。总得去亲家显摆显摆不是?憋屈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得把这口郁气给吐出来。
亲自登门送节礼,这个姜老爷子也很赞同。不过,怎么也得等忙完这一段再说。要实在是天天都忙。那就哪天下晌抽空去也成,不兴你这样说去就去的。
可这回素来靠谱的杨氏一点儿都不靠谱,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忙碌,端午又一日比一日临近,就担心这回又让亲家抢了先。于是。再也忍不住的她不顾姜老爷子阻拦,天刚亮就把姜梨花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带上节礼就往高店村赶。
总算杨氏还惦记着家里的生意,没把孙子一块带去,让他顶替自个儿在后厨里烧火。
因而,今天负责烧火的其实是年仅八岁的姜小虎。
赵四娘没注意到,可赵四郎却看得分明。
这个孩子虽然外表迟钝,可内心有时却很敏感,今日他就深切体会到小妹其实看不上他——原来我这么没用,居然连小虎都比不上!
这回的事儿。赵四娘还真不是有意为之。然而很多时候,无意中的行为要远比故意的伤害更为伤人。
深感受伤的赵四郎也没心思去找村里的小伙伴儿玩耍,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后院里头画圈圈。
也不知画了多少道圈儿,忽然一阵急促的犬吠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不用抬头,赵四郎就知道是他家小白来了。
细论起来,小白也算是和赵四郎同病相怜——都不受赵四娘待见。
赵四娘家有一猫一狗,猫叫小黄,狗就叫小白。两种动物,一样很懒。几乎看不见它们活动,就见它俩趴在铺子里大头觉。
尽管小黄会时不时爬上屋顶眯觉。要比小白高调得多,可赵四娘看它还算顺眼,毕竟因为小黄的存在,铺子里就没出现过老鼠。当然了。看小黄那傲娇样儿,也不像是个会抓老鼠的。可即便是捕鼠无用,那它也算是吓鼠有功,总算是尽到了自个儿的本分。
而小白职责应当是看家护院,可它严重失职,见了生人不但不叫。还任由人调戏。哼哼,倒是卖了一把好萌,只是把它领回来可不是当宠物的,这也太不着调了!要是能够退货,赵四娘早把它退回去了。
赵四郎读书不成,书上的东西怎么也灌不进去,却对家里的阿猫阿狗很上心,只要是关于两个活宝的事儿,哪怕再小他都能注意到。
很早的时候他就看出小白不受小妹待见,就从不让它往赵四娘跟前凑。他知道赵四娘平时很忙,铺子作坊轮流转,一心要把事业做大。但同为家里的产业,赵四娘却很少涉足茶水摊,只在逢集的时候才会偶尔过去收些山货。故而只要不逢集日,赵四郎就把小白往茶水摊送。今日也是如此,早上把小白喂饱后,就让它跟着袁春花一起去看摊子了。
这才啥个时辰,怎么就回来了呢?不过回来也好,心灵受创的赵四郎一把搂住飞奔而来的小白,求安慰。
然而一向乖巧的小白今日却一反常态,在赵四郎怀里不住地上蹿下跳,平日不声不响的它今日居然叫个不停,仔细听来声音里竟然夹杂着几分凄厉。
赵四郎忙把小白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尽管没现它有受伤,可在阵阵叫声里,心神怎么也定不下来。蓦地,心念一动的他慌忙抱着小白就往茶水摊冲去,却看见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弱小的袁春花正被一个高壮的少年压制在地,惨遭一个少女的用力踢踹。那少女极其刻毒,专拣头脸、小腹等要害下脚。也不知是否是遭受了太长时间的暴力,这会儿的袁春兰竟只能出些微弱的呼救声,仿若濒死的小动物。
这样血腥的施暴场景,让赵四郎如何能忍?心思单纯的他哪里还顾得上注意那对男女一行根本不止两人,抄起摊子角落里的笤帚就用力将那少年打开,又狠狠推了一把那少女,就想要将袁春花解救出来。
无论是论年纪还是论力气,那对男女要比赵四郎大上好多,只是当时他们正在享受着欺凌弱小的乐趣,一个不妨就被赵四郎给赶开了。兄妹二人素来强凶霸道惯了,回过神来后,如何肯依?一门心思要连带着将赵四郎一起收拾了。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儿女行凶的母亲,见居然有人胆敢推搡她的儿女,就要上前帮忙。那对男女的父亲倒是个精细人,不敢随便在外乡惹事。不过在看到赵四郎虽然衣着要比一般乡野孩子齐整干净,却也只是普通料子,就放任妻儿行事。看到家主默许,那些跟来的下人忙自告奋勇上前助拳。
眼瞅着好心拉架的赵四郎就要遭到群殴,尚有一丝意识的袁春想要讨饶却怎么也不出声。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曾经的主人家素来蛮不讲理,就算求饶也没用,一时间只觉万念俱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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