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子之苦。”
程昱曾在梧桐街上的铺子里工作过好几个月,自然曾听东家老爷吹嘘过,说他闺女的一身本事都是由一位来自宁国的师父所授,而他家能买得起那么多铺面也是靠了那位师父。因而,程昱也很相信赵四娘那位师父的能耐,既然他说黄花蒿能治疟疾,那就必然是能够治的。这会儿他想到先前自作主张,不往社饭里加黄花蒿,无异于是浪费了一大盆良药,顿感羞愧不已。
相比于因羞愧而默默无言的程昱,其他听到赵四娘故事的乡亲们则沸腾了起来。
要知道,打摆子这种症候有轻有重,轻一些的甚至可以不药而愈,而严重的就是要人性命的绝症了。这会儿他们听说打摆子居然有药可医,还就是百味堂的社饭,自然欣喜不已。不少人甚至后悔早上没选社饭,而是选了其他做主食。
“三小姐,今儿晌午还有社饭吗?我想带回去给我孙孙尝尝,这孩子身子弱,多吃点儿药防着总没错!”一位老人家率先问道。
有了带头的,大伙儿也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一时间百味堂里炸开了锅。
得!瞧这阵势,大伙儿还真把社饭当成药了。
正宗的社饭有没有防疫的效果,赵四娘不太清楚,但自家出品的这款应该或多或少有一些,拿回去防疫还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不过,赵四娘上面说了那么一长段话,可不是为了宣扬这种口味诡异的社饭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就把这种“砸牌子”的玩意儿丢出去,永不录用。那她是图什么呢?原来她说了那么多,是想向大伙儿解释自家整出这么难吃的社饭是事出有因,并非做饭的水平不行。再有就是,社饭的精华在于黄花蒿,而不在于饭本身。要想防疫,光吃黄花蒿就成,社饭不吃也罢。
“社饭一个月吃三次,今早才吃过一次,晌午就不安排了。不过我二姐特地从家乡运来一些新鲜的黄花蒿,待会儿拌好了就给大伙儿端上来。我师父说过,相比起几经烹调的社饭,新鲜的黄花蒿效果更好,想预防的乡亲可以尝尝。”铺排了这么多,赵四娘开始说出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仔细想想,咱这儿又没有用社饭祭拜土地爷的习俗,吃社饭不过是为了防疫罢了。而社饭为啥能防疫?人名医说了,那是因为里头有黄花蒿。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黄花蒿直接给有需要的乡亲们呢!毕竟,社饭放两天就坏,不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而黄花蒿磨成的粉存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想啥时候用就啥时候用,拿着它更加便宜不是?
“所以啊,信得过我师父、想用黄花蒿防疫的乡亲们,明儿就来百味堂一趟,届时咱家会给每人一两黄花蒿做成的药粉。不过咱家毕竟是食铺不是药铺,家里头存着的药粉很有限,也就三十来斤,只能让按照‘先到先得’的原则,给先来的乡亲。所以说,有需要的乡亲,还请明日务必赶早啊!”
真要防疫,直接药不就得了?也就只有赵三娘这个傻缺才会想出做社饭这种既费银钱又讨不到好的蠢法子。
自诩聪明的赵四娘深深担忧起自家二姐的智商,暗自叹息道,自家智商欠费的原本就不少,如今再加上一个赵三娘,真是令人担忧啊!
不过转念想到,黑暗料理的原料被自己派掉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她也会牢牢地扣在手中,赵三娘就算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总算是了了件烦心事,顿时心情大好。
第二天天不亮,百味堂门前就排起了一条长队,就为那一两重的药粉。虽说大伙儿都不知道这药是否真的有效,可拿着总没有坏处的。像他们这样的穷人住在那样的破屋子里是最容易害上打摆子的症候的,说不定到时候就能靠这药救上一命呢?抱着这样的信念,好多人都冒着寒风苦苦等待。一时间,百味堂里里外外喧嚣非常。
场面如此之热闹,远远过了赵四娘这个起人最初的设想。不过,不要说赵四娘事先没有料到,就算她预料到了,也不会过去照看一二。这倒不完全是因为懒,主要还是外头太冷,出去一趟就能冻得她麻爪。
这个时候,窝在房里的赵四娘无比忧伤地回望了一眼自己的箱笼,为那块“见不得人”的虎皮默默哀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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