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机构并不在意。
很久之前,当我刚刚有意离开霹雳堂迁居敦煌的时候,曾花了一些时间了解戈壁沙漠上的物候。也就是在那时候,读到一些Y部门的工作事例、调研报告。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对“沙漠心脏”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如桨兰舟所说,假设“沙漠心脏真实存在”这一理论是Y部门确认过的,那其正确性一定超过百分之八十。
“好吧,就按你说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没说任何质疑反驳的废话,只是寻求最快捷的解决办法。
我们已经下来很长时间,久居险地,不是上策。
“找到那暗道,沙盘上的暗道位置,也就是暗道在戈壁沙漠上的正确位置。揭开‘沙漠心脏’的秘密,所有构建在沙漠上的秘密之所,就全都迎刃而解了。”桨兰舟说。
“好,开始吧,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手牵着手行动,不能分开半步,以避免遭到幻觉的戕害。”我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握住了桨兰舟的左手。
“我肯定,这不是幻觉,因为我经受过Y部门的全部特种神经检测,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产生幻觉。”她说。
“你忘了,左丰收在地下密室内释放过‘不可思议之虫’。”我提醒她。
“那种物理意义上的蛊虫无法产生思想上的干扰,我的神经是铁打的。”她摇头一笑。
接下来,我们缓缓地对沙盘表面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如果按照实际地理环境划分,等于是以敦煌城为中心,将四周的山川河流丈量了一遍。
正如我所说的,沙盘上没有任何暗道。
我和桨兰舟甚至已经将每一堆沙子都亲手扒开,只差将沙盘翻过来,倒空全部沙子,清空整个盘面。很可惜,我们身在沙盘之上,无法做到这一点。
“你看,这里没有暗道。”我下了结论。
“那就证明敦煌四周的沙漠上没有通向‘沙漠心脏’的暗道?可是,这是自相矛盾的,因为据我所知,反贼坑的存在,就是因为流沙井塌陷,才形成了那样一个天然大坑。”桨兰舟说。
我对反贼坑的了解只停留在地图、地方志上,几次经过,也只是走马观花。
地方志上并没有提到反贼坑跟流沙井有关,甚至说,整个敦煌的地方志都没有提到城四周有流沙井这件事。
这一点可以理解,任何危险隐患都会影响地方旅游事业的发展。既然反贼坑现在已经没有流沙了,自然不应该将这种负面信息公开宣扬出来。
一提到反贼坑,我的心又是一痛,因为那边还有很多事悬而未决,到现在我都不清楚顾倾城究竟怎样了。
“流沙井是‘沙漠心脏’的通道,这一点无可否认——”我只说了半句,没有继续下去。
我们在沙盘上探索时,两次经过反贼坑的位置。很明显,那里既没有沙子,也没有暗道,只是平板上的一小块凹陷。
桨兰舟倏地回头,向反贼坑的位置望去。
我几乎在同一时刻,脑子里猛然醒悟:“地面是可以掘开的,沙盘自然应该可以被打穿。我们无法将沙盘翻过来,却可以在上面打几个洞,看看沙盘下面、密室底下到底有什么。就是现在,就是以反贼坑为突破口——”
“在应该掘进的地方,掘进。”桨兰舟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倍感欣慰,因为我们的反应同样灵敏,想到的解决办法,也完全一致。
不约而同的,我们一起跨步,赶到代表反贼坑的那块凹陷处。
表面看,凹陷处只是从水泥板表面下陷了两寸见方、一寸深浅的一小块。如果不是之前我们对反贼坑十分注意,很可能就漏掉了这个细节。
“就是这里了,一旦刺穿流沙井……一开始,四面的沙子就会持续下泻,下泻至相当体积后,流沙就会产生各种形式、各种节奏的起伏翻涌,犹如舞台上的模拟海浪一样。当流沙井处于运动状态时,任何固体放上去,都会瞬间消失,跟着沙体的流动,被带到无穷深处。”桨兰舟解释。
我点点头,这正是物理学、地质学上对于“流沙井”这一名词的最贴切解释。
流沙井的形成原理十分复杂,与地球重力、沙体饱和度、沙粒摩擦力、空气动力学等等各种外界因素、内部结构有关。
在探险家的行话中,流沙井还有一个名字,叫作“沙漠沼泽”,寓意为“陷进去就是灭顶之灾”。
“别担心,我们打破这里,不会对外面的真实世界产生任何影响。”我努力地微笑了两下,安慰桨兰舟。
“我担心的是,一旦外界发现反贼坑是揭开敦煌天机的关键,那么,反贼坑就会成为……敦煌天机一战中最大的……牺牲品。”桨兰舟黯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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