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喜欢看幻想故事,尤其是有很多战斗的幻想故事。
这类幻想故事里主角往往会面对邪恶的反派角色,而反派角色则是坏事做尽,劣迹斑斑令人发指,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竟有这等人。按照故事发展,接下来主角只要把反派角色挫骨扬灰,大家也都能出一口恶气了。然而很多作者又爱画蛇添足,非得在反派角色的设定里面加上一笔。例如:这个反派也不是纯粹的坏人,其实是有着好的初衷和善良的愿望;或者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变成这种坏人的;亦或是有着令人同情的过去,堕落至此也怪不得他云云。
更有甚者,还要说反派角色自己也不想做那么多坏事,他是被另外一个反派角色用邪恶的魔法操纵了精神。现在他已经脱离控制,变成己方阵营角色了,你们就原谅他吧。
怎么能够原谅呢?他现在是变回好人了,那么自己胸口这股恶气难不成就只能憋回去了吗?被那双手杀死的人会因为他脱离控制而复活吗?前面那个反派角色还那么猖獗呢,这会儿拍拍屁股就都不是他的责任了,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够接受那么过分的剧情。
索性趁着在还不知道反派角色有那么多苦水的时候送他归西就好了。等他死了再听他有什么苦水,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到时候再替他惋惜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要等听完了他的苦水再决定是不是要动手杀他,杀起来也不得痛快。
尽管小时候的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我在其他人看来,只怕与那种令人既痛恨又郁闷的反派角色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我……”乔安有点犹豫,似乎是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就与前段时间被释放的我一样,此时他的手腕上也佩戴了个有定位和报警功能的灰色手环。
他旋即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动作,流露出有点窘迫的表情,将左手腕稍微往身后藏了藏,然后说:“我是来旅游散心的。”
白日镇倒也真是个小小的旅游景点,只是人气低迷。不过也确实有些人不爱往热门景点跑,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但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他的双亲或者乔甘草。正常来说没有哪个家长会放心自己十三四岁的儿子单独乱跑的吧,尤其是他不久前还被卷入了隐秘事件。
“你父母呢?”我这么问他,他的表情更加窘迫了,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低下头去,凝视起了自己的鞋尖。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脑海里鬼使神差地闪过了一道灵感,“你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他的反应完全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自语般地说,“爸妈他们居然把那些事情全部推给了姐姐,什么都不对我说……”
原来如此,是他的父母把家族传承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一方面是被迫接受传承的姐姐乔甘草,另一方面是一无所知地过着正常生活的自己。他在意识到家庭的真相之后就产生了对于姐姐的愧疚和对于父母的愤怒,稀里糊涂地就离家出走到了这种地方,还美其名曰为“旅游散心”……客观地说他也确实是来散心的,问题是选址不太好。
他本来就是容易被卷入隐秘事件的高觉察力体质,又到了这种可能有魅魔现身的地方,难保不会在我处理魅魔一事的时候被卷入其中。尤其是他上次还参与过有魅魔现身的事件,说不定已经与事件本身形成了某种神秘的联系,继续接近过来只会增加陷入危险的概率。
听上去这好像有些迷信,似乎是在企图运用某种戏剧化的叙事思路强硬地套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但在隐秘世界里,这种令人费解的巧合屡见不鲜,也由不得顾及迷信不迷信的问题了。
我这么向他解释,然后劝说,“现在还来得及,车站离这不远,赶紧离开白日镇吧。”
“这、这样啊……”乔安愕然。
“还有,伱的姐姐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说,“以后有什么心事,不要独自憋着,多去找你的姐姐商量商量吧。”
“她真的没有恨过我吗?”他不安地问。
我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非但没有,那个色女还在你的生活空间里秘密地装了很多监控摄像头,你前段时间感受到的觊觎目光里很可能超过一半是她的。
刚才劝说他去找乔甘草商量心事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忽然感觉自己可能给错建议了。
乔安没有迟疑多久,便做好了决定,对着我低了低头,“谢谢。我这就回去。”
我也对他道了别。他转过身离去,渐行渐远。似乎是某种走路习惯,他在走路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摸一下身边的墙壁,就像是走在栏杆边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拍拍栏杆一样。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远处的转角处。
我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去。
没过多久,我就到达了调查员所在的居所。是一处较为破旧的公寓。我穿过贴着一些广告单的楼道,来到了目标房屋的门前,敲了敲门,同时用自己的觉察力默默地感应门后的情况。
门后没有应答和走动的声音,似乎是没人。
但我知道屋子里有人。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听觉,我已经倾听到了在屋子深处里有一个人在呼吸。只是这个呼吸声听上去相当病态,令人联想到了残破的风箱,似乎下一秒钟就会彻底喘不过气来。又敲了敲门,那呼吸声依然未变,似乎是听不到。也可能是听到了,但不是能够应答或者开门的状态。
我俯身翻开了门前的地毯,从下面找到了一把钥匙。实际上我一过来就用觉察力“扫描”到这个东西了,大概是独居人士为防止自己出门时忘带钥匙而准备的应急手段吧。我借用这把备用钥匙将门打开,走进了屋子里面,又进入了卧室。
一个面容极度憔悴的男人正满脸是汗地躺倒在床铺上。我一走近,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相当艰难地扭过头来,勉强睁开眼缝看向我。
他吃力地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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