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她一身青衣坐在潭水的边,一只手拉着玄沐的衣袖,有些愣神的看着玄沐,旁边谭水里有几条鱼正在来回游弋。
他居然也会丹青,而且画中的她居然如此传神。
他心翼翼的样子,刺痛了药叶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这淡漠的神情,淡淡的话语,这一手入神入化的丹青,让药叶儿想起一个沉睡在荀药谷里的男子。
方才散去的悲伤,一下子全部都聚拢了过来。
他是皇子,居然也会如此卑微、心翼翼的讨好她……
药叶儿内心的悲伤上涌,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是的,她在心疼眼前这个病弱的男子。
家无情,这句话到此她才深有体会。
玄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他送给她一副丹青,居然能惹的她泪流满面,他有些手足无措,神色慌乱,转动轮椅,“……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伤心了?”他慌乱的、本能的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去安抚眼前这个为了他而哭泣的少女。
可是下身无力,让他摔倒在地。
药叶儿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两人跪坐在地上。玄沐看着药叶儿通红的眼睛,以及脸上还在流淌的泪,伸手帮她抹掉,“你是在为我哭泣吗?”
药叶儿低着头,任由眼泪流着,玄沐亦是轻声道,“你是在可怜我吗?”
药叶儿低头,无言,玄沐轻叹,“我们……无法做朋友……对吗?”
药叶儿不言,玄沐似是有些开玩笑的道,“你若再不应我,我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以身相许了向你赔罪了……”
“去你的!”药叶儿听玄沐居然有心思开玩笑,抬手便给了他一拳。
这一场嬉闹,两人相视而笑,药叶儿半背起玄沐,把他扶回了轮椅之上,“看你一副瘦弱的样子,怎么会这么重……”药叶儿喘着粗气。
“嗯,我虽然与社稷无用,但是也是皇子的身份,在吃穿用度上,内务府从来都不会克扣我的分例。”玄沐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真的吗?”药叶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会没人给你打扫屋子?”药叶儿伸手摸了摸窗户上灰尘,而后目光转向玄沐。
玄沐没有回答,药叶儿走过来,“我去跟帝后请旨,让你换个地方住。这个地方太阴寒不利于你养病。”
玄沐静静的看着药叶儿,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我母妃当年也是与帝后争宠的妾妃之一……你觉得帝后会听你的吗?”
药叶儿似乎从他的话语中听见了一丝情绪。
是了,若是他母妃还在世,他必不会如此狼狈,住在王城之内偏僻而阴冷的楼宇,身边几乎没有人伺候,身患顽疾,却没有御医用心医治。
许久,药叶儿叹了一口气,从身上背着医药箱里拿出玄沐的脉案,然后拿出药枕,搬来一个凳子,坐在玄沐对面开始诊脉,她每做完一项检查,便认真的在脉案上写上检查的结果。玄沐便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给他做全身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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