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叶儿皱眉,看来暗芯是对了一点,能够完全使用青龙之力的邵子牧,强的可怕。方才她闭目而憩,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李公公交给她,他就知道她会知道邵启的事情,所以邵启的事情他没有刻意隐瞒。
邵子牧见药叶儿注意到他时的表情只是微微皱眉,看样子,她应该自己已经开解了自己一番。
药叶儿不语,侧过身去,面向窗户,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拿着书,换了个方向,继续静坐。
邵子牧对这种气氛再熟悉不过了,她生气了。
三月春风温润和煦,带着苏钰冉的话飘过邵子牧的耳——女子生气,不管怎么,先认个错,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认错总是没错的。
邵子牧向前,跨过门栏,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药叶儿的闺房,他的左手边是木雕圆门隔开的书房。书房里,目光能及的地方几乎都被摆上了医书。右边是她睡得床榻,雕花古木、锦被秀枕,看得出来金芯布置的非常用心。
不知道为何,邵子牧每次见药叶儿如此沉默,手心里都直冒汗。
他缓步走过去,看了一眼药叶儿手上的书,上面是她的笔迹,是她写的医书。
“叶儿……”邵子牧轻轻唤了一声药叶儿,药叶儿身形纹丝不动。
邵子牧深深吸了一口气,“邵启的事情,我没有刻意瞒你。但是因为最近事多,我来不及跟你解释……我以为把李公公送到你这里,你自然会明了……我……我知道你恼我不跟你清楚……”药叶儿的沉默让邵子牧无法继续往下,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药叶儿听进去了没樱
他只能静静地站在药叶儿的书桌前,等着她消气。
药叶儿眸光微潋,又是这样,每次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的时候,他就会如此静默的站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顾琴胤的阻拦也要来找她解释就足以证明他确实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事。
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是这件事也提点了她,邵子牧并不是什么事都跟她知会。他只是在她应该知道的时间点,把那些事情放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去探索。
这或许就是他的脾性罢。
药叶儿伸手翻了一页,缓缓开口,“你没有必要刻意来跟我解释,这终究是你的事情。”
“可是你还是恼怒了不是吗?”邵子牧皱眉。
药叶儿转过身,抬起头,“我怎么想对你来重要吗?难道你不是怕我在成事最后关头意气用事,毁了你全部的局?”
“叶儿!你是这么想我的吗?”邵子牧微怒,他没有想到药叶儿居然会如此揣度他的用心。
药叶儿不答,放下手中的书,踱步到窗前,窗前半露的春光印照在她脸上,她捡起飘落在窗棂上的一片花瓣,淡然回道,“你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的。”
邵子牧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再些什么。
因为药叶儿的这句话,就证明了这些时日他为她筹谋的事情,已经开始逐渐奏效。
自从他知道药叶儿是朱雀女帝的那起,他就有意去培养药叶儿的帝王之心,他做事从来都不会只留一个后手,他已经考虑到了最差的结局——那便是药叶儿知道自己身世,义无反鼓回到朱雀帝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与其他三国开战。
他怕她回到那里,会寸步难行,所以他放任她去玄武帝国,让她参与夺权,明白何为权力、何为王族、何为苍生、何为下。
而今她已经心如明镜一般,但他却觉得她正在逐渐远校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邵子牧觉得远在涯。
药叶儿见邵子牧久久不言,回过头,“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会怨我吗?”邵子牧喃喃道。
药叶儿目光微沉,似乎听到一个笑话,轻笑,“怨你?怨你什么?”
邵子牧薄唇微颤,他有许多话,不能与药叶儿诉。他怕了,他心中那一点点私情,就真的变成了永别。
药叶儿看着邵子牧的样子,缓步向他走去,在他身前站定,“邵子牧,你知道吗,我现在看你,就宛如站在山下仰望山巅之上的明月一般,薄云、峰涧遮蔽了你原来的模样。我只能从缝隙间窥探你的一隅。我攀不上山峰,你也下不了河。”
“叶儿……”邵子牧手微微颤抖。
“在你宛如灿烂星河一般的人生里,容不下这样一个我。”药叶儿目光掠过邵子牧,看向他身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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