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堂院伺候的掌事姑姑,哪里看得上这点儿银钱。倒是瞧着眼前的祝九姑娘年岁,身子薄弱如斯,人又冻的面『色』青紫,便道:“祝九姑娘可紧着进去罢,方才于妈妈连唤了两声不见人,老祖宗手里的拄拐都快敲烂了。”
祝九听了这话不言有他,拿掉身上落眼披风递给了赵妈妈,忍着脚底心的疼痛快步进了内堂。
于妈妈瞧着人来了,只见到了一人,这是祝九姑娘。
虽不眼熟,可也知道,祝八姑娘今年都二七了要年长些,身条自然要高挑些。
“祝九见过老祖宗,老祖宗安好。”祝九着曲腿行礼,双腿没力打着颤,哪怕是眼神不好也瞧得出。
这会坐在左右上下手的夫人们,瞧着这丫头身上没点儿礼数,也不由得挑了眉头。
“哎哟,这是哪房的姑娘,怎的缺胳膊少腿儿的,身上半点礼数也没。莫不是你那当家主母的去行乞去了?”开口话的是西院二夫人,声儿提的高,堂内堂外都听得见。
只见她坐在交椅上,手着绣花锦帕掩嘴,笑得身上带金丝边的锦绣袄子都晃了起来。
于妈妈自是瞧见了祝九姑娘身上穿着落眼的袄子,身上身下都短了一截儿,尤其是那双脚上穿的鞋,都补了鞋面瞧着格外打眼。
“我人是老了,这眼还没瞎。老二家的二媳,就数你嗓子门是最大的。”老祖宗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地上的貂皮毯子,于妈妈心领神会,便上前虚扶祝九一把。
随而又央了祝堂院掌事的金姑姑话:“姑娘生的俊俏,身上没礼数可不校应了老祖宗的意思,给姑娘今年来年做的衫都要齐明白了。”
“是,奴婢这就去交代。”金姑姑得话便出了内堂。
刚给赏,西院二夫人又一惊一乍的哎呀一声,指着祝九那膝盖道:“怎瞧着还见红了呢?如今年关未到,见红怕是早零儿。”
众人听了话,又往祝九那膝盖看上一眼,只见她膝盖处袄裤已经浸出了血迹。
这会,南院三进门的不话也得两句。
“祝九,你既然是渗红,怎还来老祖宗跟前冲撞。”南院三夫人罢,身边伺候的南妈妈便走了过去,抓着祝九胳膊便往外拽着走。
她本是个庶出不是嫡出,伤着了就伤着,老祖宗哪会问起这事儿。
祝九当下用力脱了南妈妈的手,噗通一声跪到了老祖宗跟前,那结结实实的噗通声听得众位夫人眼皮子发跳。
“祝九求求老祖宗,让姐姐安生后事往祝九姨娘老家去。”祝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块,双眼见红不见泪。
上一世她哭的伤心,可这一世她哪能再哭。
虽然没能来得及救姐姐,如今哪怕是让姐姐死后能有个安身之所也比随意埋了要好。
今日腊八是祝家大日子,平日里姑娘们遇着什么事儿了,这等晦气事都是『操』办了才禀话到老祖宗跟前。
老祖宗年纪大了,这些事儿当面听不得。
南院三夫人瞧着,豁然站起身走到祝九跟前气恼的赏了一巴掌,打的她人仰马翻:“你这个贱蹄子,平日里没学好,倒是一个劲的冲撞着老祖宗。南妈妈,还不赶紧将人给我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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