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儿,你快醒醒,不能睡!”
“谁?!是谁?是谁在叫我?谁会叫我‘榕儿’?……”
在一片迷蒙的雾霭中,一个身影由远及近。不一会儿,黄伊榕逐渐看到了来者的衣着身形:高大英挺的身段,一袭白色束身锦袍,衬出他平直的肩膀、宽阔的胸膛。腰间祥云银带环绕,下坠一枚通透无比的麒麟佩玉。及膝的衣摆上绣着淡银色的天火图纹,丝质长裤包裹着他修长挺直的双腿,他的足下蹬一双白缎银边的长靴。
那人再行近两步,黄伊榕更是看清了他的容颜:清亮色的银环将黑发高高的束起,背后过肩的乌丝随风轻动,浓密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眸子仿若黑夜中最耀眼的璨星,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的鼻梁挺拔而笔直,微微上扬的唇角,露出洁白的牙齿。他轻轻地叫唤了一声:“榕儿……”
“是你!?……”黄伊榕清丽脱俗的面容上挂起愉悦的笑意,她小跑着迎上身去,刚想伸出去抚摸对方脸颊的手,迟疑片刻后,终究又缩了回来,藏于身后,她咬唇低语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郭旭扬的笑,如春风般和煦,他的眼中写满温柔,轻轻地握起她的手,点了点头,“嗯,我好了。榕儿,你也要快点醒过来。”
黄伊榕并未挣脱郭旭扬握住自己的手,略感惊讶地抬头望着他,“你……为什么会叫我‘榕儿’?”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在这世上能有人这么唤你么?”
“我……”
郭旭扬的食指按住黄伊榕的朱唇,阻止了她的话语,“别说话。记住,你要快些醒过来,知道么?”他放开抓握她的手,又倒退着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茫茫迷雾之中。
“你别走!别走!……”
……
“别走、别走……”背靠在池口的黄伊榕不断地呓语着,她倏然睁开双眼,借助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满屋子的草药、淡绿色的池水,以及,坐在对面的昏迷中的郭旭扬。
“我……没死?!原来,方才只是在做梦。可是梦中,他竟唤我‘榕儿’、唤我‘榕儿’……”梦中的场景,她记得非常清楚,她双颊一阵燥热,不再去想梦里的那个“他”,拼尽体内所有气力,就过手去,搭扶上了郭旭扬脉搏。
“太好了!他的毒已全解了!”满心欢喜的黄伊榕,明亮的双眸中又噙出泪水。她惊奇地发现郭旭扬右掌处被“涅冰刀”划伤的刀口,竟也已完全愈合。她心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的内力所剩无几,连站起身都不能,需尽快恢复才行。”
内力不足的她,只能任由自己泡在池水之中,盘腿打坐,双手于水下拈出两朵兰花,轻轻地置于腿上,口中念道:“……明庶化万物,清明拂清风,祥景润阳和,凉则沁心肺……八风绕我躯,精气尽归吾……”
这是她的师父传授于她的无上心法“八风慑服”。
她的师父非但武学已达登峰造极之境地,对于兵法算术,占卜星象、医毒之法等均是无一不精。他于而立之年,便已结合自己平生所学,参悟出“风”之有形、无形;有相、无相之奥义,自创这套“八风慑服”心法。
此心法“以风之有形护身,以风之无形护心”。仿佛世间万物皆可倚借“风”之有形无相,为练功者所摄取。修炼此心法,着眼于心静与冥思。冥想着四周的金、木、水、火、土,皆可散发出无形之“气”,此气终汇集于修炼者之身,为武者所用。
炼此心法者,自身便如一个天然的容器。伴随着修为内力的不断提升,承载内力的容器亦不断扩大。倘若容器内的内力放空,则只需依此心法多加修行,内力最终又可汇集过来,填满容器。这就好比只要容器不破碎,则往器皿中盛满水,就并非难事的道理一样。
这本是一套极其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常人难以领悟。但黄伊榕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且相较其他习武者,她的隐忍能力更是强出许多。修炼此心法的过程中所带来的痛苦与折磨,她竟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去。终于在三年前,她将其完全参悟,这使得她在武学上的造诣,又进了一大步。
调息一个大周天之后,她的内力已从仅剩的一口真气,提升至两成功力。
她担心这奇异的池水又再作怪,是以她拾起池底的“涅冰宝刀”,爬出池口后,将郭旭扬一并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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