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匠面对上海阿姨和傻姑一左一右的夹击,面不改色心跳正常,闭目养神的姿态保持不变,二郎腿抖得更欢。
“王木匠,侬勿要以为阿拉不敢动手!”
“饿要是下手,连饿家大毛也抵不住哩!”
上海阿姨和傻姑真急了,尤其是傻姑,多年没有出来的“哩”也哼出了口。
王木匠还是继续闭目养神,似乎耳聋一般,对上海阿姨和傻姑的威胁闻而不觉。
“王师傅,侬老人家怎么能够讲话讲一半呢?侬晓得阿拉是个急性子,最听不得这话讲半截子。”
“王师傅,你半仙之子心洁的祖父,可是剡城的一个人物,怎么能和我们两个小妇人计较呢?”
上海阿姨和傻姑见硬的不行,只得来软的,改向王木匠说好话。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木匠紧闭双目,摇头晃脑自言自语。
“王木匠,侬勿要装神弄鬼,小心九斤师傅等一下过来剃侬个金光灿烂!”
“就是,九斤师傅回来的话,看你怎么收场?”
上海阿姨和傻姑软硬兼施,只想王木匠说出为什么她们不只是要吃李丽嘴上的亏?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不知道谁遭殃呢……”
王木匠还是紧闭双眼神叨。
“侬?!”
“你?!”
上海阿姨和傻姑彻底被王木匠激怒,双双举起手来要对王木匠下手。
“你们两个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自己的儿子女儿被人卖了不知道吗?”
唐青气呼呼走进人民理发店,一边大声责骂上海阿姨和傻姑,一边过去水槽边洗手。
水龙头开到极致,流水声哗哗。
上海阿姨和傻姑高举的双手僵在王木匠的头顶,身体如中风一般动弹不得。
“没听到吗?你们的儿子女儿被人卖了!”
唐青洗完手,过来狠狠地拍打上海阿姨和傻姑高举的双手。
“嗯?!”
“咦?!”
上海阿姨和傻姑屁股安装了弹簧一般从长排条凳上蹦跳起来,一阵风似的争先恐后冲出人民理发店。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
“你少这样神叨,给我起来去广场看看,迎新、迎春她抱去了哪里?”
未等王木匠神叨完,唐青一脚踢在王木匠高高跷起的二郎腿上。
“遵命,遵命……”
王木匠闭目养神的双眼还没有完全睁开,屁股先悬起,干瘦的身子遭遇十五六级超强台风袭击一般,刮出人民理发店。
“哼,一个个全是这个德性!”
唐青的气还没有消,重重地坐到理发椅上。
唐青的气来自隔壁老张豆腐馒头店,来自那些见风使舵的街坊邻居,来自李丽。
李丽抱迎新、迎春去老张豆腐馒头店,唐青紧跟而去。
昨天晚上李丽要将李家老宅的钥匙交给唐青,唐青死活不接。
今天早上李丽来人民理发店,希望唐青为她新做一个发型。唐青一开始不愿意,以为她还是想要离开剡城。
可当李丽和上海阿姨、傻姑有说有笑还趁机占她们两个的便宜,唐青以为过去的李杂婆回来了,李丽经过一夜的考虑想通了。
于是唐青高高兴兴为李丽做新发型,做的是“一刀切”,寓意是让李丽和过去一刀切断,从头开始,做一个崭新的自己。
李丽抱迎新、迎春进老张豆腐馒头店,引来店里一阵躁动。
老张第一个恭维李丽道:
“李老板,你这发型一换,年轻十岁,比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漂亮呢。”
“何止年轻十岁,我看至少年轻二十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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