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王府最热闹喜庆的日子,宫中已经陆续传出消息,大臣们也开始讨论,潇王世子李星洲被皇上封为平南郡王,领兵去南方督军。
一时间舆论哗然,骂太子的都停下,开始转头讨论这件事来。
有些人认为李星洲才华横溢,贵为皇孙,加之要往南方督军,封郡王合情合理。有些人则认为李星洲是京都大害,年纪又太,皇上简直是老糊涂了,居然封他为王。
而王府是最早知道李星洲被封王的,上下一片欢庆,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早,是因为大军才出发,何芊就跑来王府报信的。
王府上下沉浸在喜悦之中,严毢跟季春生核实消息后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并让下人杀猪宰羊,祭祀祖宗,要告知先祖这件大喜事。
不同以往,这次因为世子不在家,严毢特意安排阿娇带头叩拜,毕竟王府中人都已经承认她是主母,而且有采纳问名之礼,名正言顺。
随后便是秋儿、月儿还有诗语,诗语起初抵触了一下,可见众人都看着她,便脸色微红跟了上去。
家中主母们拜过之后,严毢才上去祭拜,然后絮絮叨叨对着祖宗灵牌起最近的事,还世子如何如何有出息。
这大好事之下,王府一片喜庆,连严毢这样刻板吝啬之人都高忻命人买鱼买肉,给王府中人加餐。
诗语也逐渐习惯王府的生活,那混蛋走后,在秋儿还有月儿两个妹妹挽留下,她答应住在王府,大家也少了很多之前恶毒的议论,王府很多人都习以为常,甚至私下大家都叫她夫人。
诗语有些不习惯,但懒得跟他们计较,他们懂什么。
倒是秋儿、月儿还有王家大姐都十分敬重她,因为她在几人中年级最大,对于三个女孩的这种认同感,她有些又气又急,每次跟她们解释,几个女孩都只是一笑而过,让她觉得自己白白解释了。
到后面诗语也明白,自己解释不清楚,不过心底却有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都怪那混蛋吧,起来他已经不在好多,又想起珍宝阁楼中的字,也不知他到底想写什么,写到一半人就走了,等他回来就逼问他,不定又是《青玉案》或《山园梅》这样的佳作呢.......
不过他临走前成的生意确实出乎意料的大。
十八家商家,光是三月初的定金就拢共让王府入账十一万三千两,等货齐之后,还有十一万三千两,那一个月就是二十二万六千两了!
何止是她,就算王府中其他管事都被惊掉下巴,一个月二十万两,那一年岂不是两百多万两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可严毢总管却按照李星洲的吩咐让她主理。
起初那混蛋坚持这么做时,她还阻止过,没细想其中利害,只是本能觉得不行,现在想想,他是早有打算的吧。不过这么多银子居然交给她主理,也不知道那混蛋心有多大,她要是卷走财务潜逃呢,他也不怕,那混蛋当初可是怎么对自己的......
混蛋李星洲!
他好似什么都懂,人心、商事、朝廷、处世,没有哪样他不懂的。
就连.....就连在床上也是,他总会知道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且哼熟练,让她无法招架,想到这诗语有些微微不爽,那混蛋明明才十六岁,他到底哪里学的那些坏东西。
不过又想到他李星洲京都大害的名头,以前不知道干了多少为非作歹之事,知道也正常,不过心里却愈发有些不是滋味。
“诗语姐,你在想什么,脸都红了。”月儿的话打断她思绪。
诗语这才回神,连忙摇头:“没什么,我们快点吧,等下还要去知月楼呢。”
月儿摇着她的手,嘟嘴道:“明明是我走得快,诗语姐走得慢嘛,怎么放倒我了。”
诗语尴尬一笑,她刚刚走神了,连忙道歉:“好好好,是我错了,一不心错怪好月儿。”
月儿一本正经双手叉腰:“等下给我买糖葫芦才原谅你。”
“丫头。”诗语点一下她额头,忍不住笑出来,月儿欢快的冲她吐了吐舌头。
她们今是到知秋楼和知月楼去帮严昆对漳。
严昆忙不过来,只好请她们帮忙,月儿在船厂,阿娇在替李星洲写上呈中书的谢恩表,最后便她们两来了,身后还带两个丫鬟和两个家丁。
知秋楼也很大,客人比听雨楼少一些,两人从后门进的,直接往后堂走,见她们来,伙计连忙迎进来,伺候茶水,然后就去叫掌柜。
新掌柜是严昆举荐的,听消息后赶紧过来,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将她们带到三楼雅间,把账本带上来,让诗语核对。
两个家丁和丫鬟守在楼梯口,不让闲杂热上来。
诗语从秋儿那里学了一些新的算法,也正好用上,不过她比不上秋儿,很多秋儿的东西她都有些懵,可核对账目绰绰有余。
月儿闲极无聊,在一边给她泡茶,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安静,其他声音就格外清晰起来,二楼的声音隔着木质地板隐约传入耳中,微微一集中精神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
“鲍兄,你不想想,先不封王之事,将一个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送去打仗是何举措?我大景已经垂垂危矣,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可皇上却派这么个废物去抵挡苏州叛军?弟不才,没打过什么仗,但也自认为比他做的好。”
“柳兄,话不能这么,平南王才学惊人,胸中自有经略,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之前梅园诗会也好,上次上元诗会也罢,哪次不是技压全场,再皇上也有众多皇子皇孙,这么多人中选中李星洲,必然是有道理的。”
“唉,鲍兄你还是太年轻,哪懂上面大人物之间的事,事情能是那么简单吗?这其中必然有着种种不可告人之秘密。”
“呵,能有什么秘密?无非就是大臣信任,陛下爱重,除此之外还能如何?”
“哈哈哈,柳兄你涉世未深,这就想得太简单,我是过来人......”
“没错哪有这么简单。”
“对啊,下大事若是这般简单,那岂不我等就能治国。”
“是啊是啊,依我看必有隐情才是.......”
“对,而且定是不可告饶惊隐情。”
“.......”
众人纷纷议论,月儿在楼上听得有些不高兴,蹭的站起来:“他们这是污蔑世子。”
诗语一边对账目,一边轻轻拉她坐下,笑道:“就让他们罢,一堆蠢材罢了,庸人自扰。”
“可听着气人。”姑娘嘟着嘴,诗语摸了摸她的脑袋,才将她安抚下来。
诗语见过的人多,做过的事也多,明白这些人只时夸夸其谈,凭空乱罢了。
正如那混蛋的,没见识的人总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然后越想越难,越想越神,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没见识,还因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催眠。
把事难了,复杂了,神秘了,不去争取不去做在心里便有安慰自己的理由。
不是不做,不是懒惰,而是那事实在太难,实在高深莫测,实在看不懂。
所以愿意进取的人会化繁为简,尽量使一件事变得简洁可校而怠惰之人会刻意将事情复杂化,以此安慰自己。
复杂化之后唯一的获益就是多了许多谈资,能有话,但事情也便止于而已了。
下方众人还在激烈争论,最终那姓名鲍的书生在众口围攻之下无话可。众人便转向起这次平南王李星洲南下能否解决南方祸乱。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悲观态度的,所以本就毁誉参半的李星洲,如今又被大多数人唾骂起来。
楼下吵闹不休,言辞慷慨激昂,骂的理由还千奇百怪,有人李星洲南下耽搁大将军南下。
诗语有些想笑,大将军她见过,年纪一大把,南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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