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论谁瞧着佟皇后一副抢了自个儿传家之宝的眼神,也是坐不住的,还是识趣一点儿,给人家姑侄一个喧话的机会才是明智之举。
荣贵妃一向与坤宁宫不对头,今儿来也不过是应个景,皇帝前脚刚走,人后脚便一扬颌,略福了福身,甩着帕子就去了,其余人也不是不识眼色的人,都略坐了坐便各回各家了。
待人走尽,佟皇后便笑眼招如蘅坐到自个儿身边儿去,小娘子自然兴冲冲过去坐了,佟皇后细细打量了一番,嗯,小娘子瞧着精精神神的,不过一夜,瞧着却越发养人了,佟皇后眸中笑意越凝越深,一大早便收到李嬷嬷消息。想来昨夜也是不辜负的,佟皇后唇瓣一抿,只要小两口过得好,便比什么都好。
最重要的是早点诞下一儿半女的,一来,是让她这日子好歹有了个盼头,二来。小娘子的位子就坐的稳当当的了。莫要像她,佟皇后唇瓣冷凝,要用多少的努力去弥补这一辈子的缺憾。
“方才一进屋瞧见了末位的顺嫔,我倒是还惊了一道,如今瞧着永和宫倒是仍然圣眷正浓。”
佟皇后唇瓣微勾,微微靠在凤座上。略微把玩着手上的纯金镂空织花缎雕护甲不紧不慢道:“指不定过不了几日就该升到妃位了。”
小娘子微一愣,瞥到佟皇后眸中分明没有玩笑的意味。因而揣测道:“可是皇上的意思?”
佟皇后瞥了眼小娘子,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如今都尚不知情的。”
小娘子凝眉半刻,倏尔一扬眉揣度道:“柳氏有身子了?”
佟皇后笑着微微坐直了些,不慌不慢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月。”
嗬!好福气。多少人进宫一辈子,能远远儿瞧到皇帝的袍角都是福气了,顺嫔如今才进宫多久?掰起手指算算。也不过一年不到,顺当当从采女一路升到嫔位。如今又有了身子,就凭着这宠爱,那妃位可不是指日可待么?
小娘子正想着,却皱了皱眉,不对啊,如今四妃的位子都满当当的了,哪里还有柳氏的位置?
佟皇后似是瞥到了小娘子的疑惑,唇瓣一勾,自说自话一般:“如今老四越发出息了,前儿连着办了几趟好差事,可见子凭母贵,母也能凭子贵,两两都是相生相互的罢了。”
如蘅眸中一暗,挑眉轻轻儿问道:“皇上想升裕妃娘娘为贵妃?”
小娘子越发一点就通了,佟皇后唇瓣微勾,点了点头:“听着皇上的话,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如今贵妃空悬,若是那边儿补上去了,那顺嫔也就有望了。”
瞧着眼前的小娘子笑意一凝,蹙眉沉吟着,佟皇后缓缓道:“莫说旁人,就是本宫也没想到,从前那永福宫一直不温不沉,连带着老四也是这样平淡的性子,可真真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光办了好差不算,再有那步军统领稳当当站在后面,前面倒有几人夸老四沉稳能办事了。”
嗬!可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明面儿上,是五皇子同齐毓的矛盾,是马氏与贺氏的斗争,孰不知人家齐祯却是已经不紧不慢地撒网收网了,这一收就是两条大鱼,一条是步军统领这样一个老丈人,另一条便是这贵妃的位子。
小娘子心一沉,旁人不知,她却是很清楚齐祯的手段和心计,论忍,只怕这皇子里面没几个能有他稳得住,可若论起秋后算账来,也没有人能比他更狠,她是亲身经历了前一世那一场夺嫡之争,腥风血雨后,除了憨不咧咧的老九一世平安,旁的人,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
小娘子手中的帕子不自主地紧了紧,瞧着小娘子变了神色,佟皇后似是明白了什么,手轻轻搭在小娘子紧紧拧着的双手上,暖暖的温度让小娘子猛地一颤,抬起头来。
只瞧着佟皇后安慰地看着自己,复又缓缓抽回手道:“这宫里有几个人是好对付的,齐毓性子是温和亲善,但论起正事儿来,也是不含糊的,究竟……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
佟皇后凝眸看着小娘子,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落在小娘子耳中:“帝王之术,权衡之谋,只怕其他皇子尚在上书房苦苦背着四书五经,毓德宫早已一字不落的学了,前面是男人们的事情,女儿家,是让男人们护在手心儿的。”
佟皇后轻轻拍了拍小娘子的手,语中的话,深深的眸子,却是再耐人寻味不过了。
佟皇后这是在安她的心,若是平日她或许就稳了,可如今却如何也不能,前一世若是齐毓胜了,那便不会有齐祯的继位,她的心死了,她不能赌,也不敢赌,无论如何,她此生也要拼尽全力与齐毓携手与共。
既是为了她与齐毓的这一世,也是为了前一世死了的自己和毁灭的佟府!
如蘅凝了凝眉,这一世齐祯再也没有前一世那般顺当,至少,她没有嫁入四皇子府,靖国府与冠勇侯也没有不计一切的倒向齐祯那边,或许,这一世,才是真正的一场恶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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