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哪里受得起,哪里受得起……”
嘿!人家话虽是这样说,可那手却是十足顺着如蘅的力道,再自然不过的起了身,如蘅一挑眉,唇瓣微勾:“嬷嬷言重了。”
如蘅松松放了手,转身扶着素纨的手朝座上去:“快请孙嬷嬷坐了,再将那明前毛尖热热沏一盏来给嬷嬷尝尝。”
如蘅端然坐在上面,掖了掖衣裙笑着看向孙嬷嬷笑道:“这明前毛尖是清明前新采的,都是刚刚冒出的嫩芽,本宫尝了一次,那味道极好,就这一点儿,还是好不容易从皇后娘娘那儿讨来的,听说是开春儿豫州义阳进贡的,嬷嬷也尝尝。”
孙嬷嬷原本笑着的眉骤然一挑,瞥了眼上面的如蘅,这话儿说的讲究的很,口口声声是吃茶,可话里话外都抬出了佟皇后。眼前的太子妃要做什么,却是不言而喻了,这是在给自己指路了。
孙嬷嬷听了,眉眼凝着笑意,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儿:“那奴婢可是有口福了。”
恰好小宫女儿奉了茶上来,瞧着如蘅笑眼示意,孙嬷嬷便端了茶盏。拿茶盖略拂了拂沫子。微微抿了一口,便笑着抬头道:“可真真儿是好东西。”
如蘅听了端儿一笑:“嬷嬷若是喜欢,便让人包些回去。”
孙嬷嬷听了。忙摆手推辞道:“既是这样难得的东西,奴婢哪里要的起,太子妃可莫要折煞奴婢了。”
如蘅听了,抬眉笑的很温然:“嬷嬷伺候了爷这许多年。莫说是功劳了,就是苦劳也不知多少了。甭提这茶有多难得,就是再好的东西,孙嬷嬷也是该得的。”
瞥了眼孙嬷嬷颇为受用的挺直了身子,唇角咧的高高的。嘴里却是连连道:“不敢,不敢。”
如蘅不露痕迹地一笑,理了理手中的帕子不慌不忙道:“嬷嬷辛苦了这许多年。俗话说这老将戎马半生多少年,也有功成身退。享后人清福的时候,嬷嬷如今也是当得的。”
听到如蘅这里的话,孙嬷嬷一个咯噔,嘴角咧起的笑意生生凝了半晌,待瞥了眼上面笑意盈盈的如蘅,才又缓缓勾起笑意,颇有深意道:“太子妃折煞奴婢了,奴婢伺候了太子爷这么多年,谁能说这不是奴才分内事,应该的呢?”
如蘅听了,唇瓣微勾,眸中凝了笑意道:“正因为嬷嬷伺候爷这么久,劳苦功高,本宫如今入了府,如何能那般不近人情,还去辛苦嬷嬷,只怕旁人看了,都要说本宫太苛责了些,连府里的老人儿都要榨的干干净净,忒没个道理。”
孙嬷嬷嘴边儿的笑意渐渐敛了下去,只听得如蘅笑然到:“本宫瞧着毓德宫名下有一处庄子极好,依山傍水,倒是个极养人的地儿,便想着把嬷嬷接过去,再遣些人过去伺候着,至于庄子里的收成纳入都是给嬷嬷养老享福的。”
只这一句话,偌大的宫殿登时静了下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瞥了眼上面笑得颇有意味的太子妃,再一瞥背着身,瞧不出面色的孙嬷嬷,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儿,这会子不是他们能插话儿的地儿。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大大的春日,他们怎么觉得跟寒冬腊月一样,冷得很。
说句实话来,一个庄子赏下去,庄子里的收入全然给了孙氏,这俨然是拿一个庄子养着,若论起来,这太子妃的话不格外,论情论理,都是极和善妥帖的了,若是放了他们,还不屁颠屁颠儿,感恩戴德地收了。
旁人是这样想,却不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人孙氏是燕雀的身子,鸿鹄的心,人呐,一旦稍微爬了个高地儿,攥了点儿权力,便让权欲熏了心,抹了智,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过了半晌,孙嬷嬷终是敛去了笑意,面色是再平静不过了,缓缓站起身来,抱手搭在前面静静道:“奴婢伺候了太子爷十多年,倒是劳碌惯了,若是让奴婢去享福,只怕反倒食不下寝不安的,如今太子妃刚入府,这毓德宫里事情琐碎,只怕太子妃年轻,一时难以应付,若是累着了太子妃,只怕太子爷和宫里的主子们都要责备奴婢不知进退,不帮衬体谅主子了。”
这话一出,登时殿里的气氛降到冰点,这是光明正大的同太子妃叫板儿,不肯放权啊。
下面的人儿都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瞥眼瞧着上面,只见太子妃唇边儿仍然是未收回的笑意,可那眸子,却是生冷的很呐。
再一瞥那孙嬷嬷,到底是给主子爷吃了几口奶的人,瞧着那样子全然不怵,腰背挺得直直的,俨然半个主子了,可话若是说实了,依着孙氏的身份,在宫里也当真是奴才里的主子,长脸的很。
(《木萦仙记》研丹术,握机缘,看一介孤女如何自主创造别样丹道,在异世大放光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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