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最要紧……”
听着如蘅絮絮的叮嘱,虽像是将他当做孩童一般,却是暖暖的,好像饮了一盏温热的蜜茶,甜到五脏六腑。
齐毓唇畔浮着温柔的笑意,丝毫不觉絮叨的点头连连道:“好。”
直至最后,如蘅倏然从齐毓怀中起来,看着齐毓道:“此番去,你要多带些暗卫跟着,我才安心。”
齐毓点头道:“好。”
待到夜深,身侧的人已经熟睡,呼吸稳而轻,烛影透过帷帐落进来,匀匀洒在齐毓的脸上。看起来,温和极了。如蘅小心将齐毓揽住她的手放好,动作极轻的坐起来,趿着鞋子,披了羽纱披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将房门小心掩上。
素纨见了。忙上前来。如蘅平静地问道:“打理妥帖了。”
“办妥了。”
如蘅微微颌首,寻了偏殿坐着,压低声音道:“将何德叫来。”
待何德进了偏殿。看见灰黄的灯影下,如蘅披着披风,端坐在上,人先是微微一愣。随之妥帖地上前请了安,如蘅让何德坐下了。方道:“深夜里将你寻来,是想让你替我办件事。”
如蘅含有深意地看着何德道:“而此事不可让爷知道。”
何德惊诧地抬头看向如蘅,然后压下声音道:“奴才不知,太子妃要吩咐奴才何事?”
如蘅微微坐直身子。向椅背靠了靠,语气平静而无一丝波澜道:“第一件,便是寻你替我将一个人带出宫。与你们随行。”
何德微微抬起眼来:“不知是何人?”
如蘅看了眼素纨,素纨便轻咳了一声。瑶影从暗影里走出来,而怀中正是熟睡的世子,阿瑾。
“太子妃,这。”
何德惊讶地看向如蘅,如蘅微微抬手,正色地看着何德道:“将阿瑾带出宫,一路你要小心保护着。”
何德尚还有些茫然,如蘅神情微微一顿,倏尔看向阿瑾道:“此次爷前去泰山祭祀,多是韦阶撺掇,如今皇上年岁已高,龙体日渐虚弱,你们这一路去,宫中不知是否有异动,无论如何,阿瑾是世子,留在宫中反不如留在爷身边安全,此番你要用尽一切保护好世子,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让爷知晓。”
如蘅定定看着何德,何德怔了许久,神情渐渐凝滞下来,颤颤巍巍地起身下跪道:“奴才领命。”
如蘅微微颌首,继续道:“你是爷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谁是心腹可信之人,选出一人来,留在京城,以便传递京城消息。”
何德正要领命,如蘅便让素纨递了一张纸给何德道:“到时,便用此法传递。”
何德看了上面的字,了然的点头,若用纸上所写的办法,即便宫中有意封锁消息,也能让人不易察觉地将消息递出去。
“还有一事。”
素纨将纸丢尽了炭盆中,青烟缭绕,一股火舌将信纸吞没,如蘅幽幽看着那烧的正旺的炭盆,转而定定看着何德道:“小心豫亲王。”
何德震惊地抬起头来,倏尔惊诧的眸子渐渐归于平静。
“奴才有一事不明。”
如蘅微一顿,缓缓道:“你说。”
何德抬头道:“此番既是有诈,太子妃为何不让爷借故推辞?”
如蘅疲惫地微微阖眼,倏尔睁开道:“此事尚无定论,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但未雨绸缪总好过临阵慌乱的好。更何况……”
如蘅颇为平静道:“这一仗总要打,不过是早晚罢了,若此次当真有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便此次推却了,他们必有后招,能躲得一次,难道次次都躲得?如此下去,倒不如迎上去,化被动为主动。”
再说了,如今皇帝发话,如何改得?除非齐毓伤了腿,走不得,许能推却了,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若是让韦阶那等心机深沉之辈利用着,反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难免让皇帝起了疑心,如今老态龙钟的皇帝再不复从前的精明,越来老越糊涂,也越来越多疑了,若当真被谗言所动,一旦父子出了嫌隙,必定于齐毓无益。所以此番,必去。
“再说了,爷不也是这样想的么?”
如蘅转而看向惊愕的何德道:“爷早就察觉豫王的心思,因而此行暗里将泰半暗卫留在了宫中,还与姐夫,驸马爷暗自联系,姐夫如今是护军参领,驸马爷掌管大内侍卫,爷是想让他们保护我们,对么?”
“太子妃怎么……”
看着震惊的何德,如蘅倏尔笑得有些无奈,缓缓道:“让暗卫都留在爷的身边吧,宫中有护军和众多大内侍卫,便足够了,相比于我们,爷和世子,更需要那些暗卫的保护,何德,你应该比我明白。”
何德身子微微有些发颤,过了许久,跪地哽咽道:“奴才明白。”
“那就好,有你,我放心。”
如蘅唇畔浮起一丝安心的笑意,转而看着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格落在宫砖地上,晕出淡淡的一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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