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实力面前,人唯有服从,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这些孩子一定不是第一批被伤害的幼童,之前或许还有很多,甚至有的女孩子原本就是在这样的浩劫中长大的,最后又陷入了这样的命运。
人的欲望原本就是无限的,在有条件又没有监督的时候就会如同阴暗处的青苔一般滋生、壮大,最终滑向不可能挽回的深渊。这时她突然明白那些被拐卖的女子都去哪里了,这些杀手组织既杀人,又同样做着这般黑暗的生意,而自己就在这罪恶的巢穴静静腐败。
或许有一日,自己为了往上走,也会做和他们相同的事情,虽然自己不会去真正伤害那些孩子,却也成为中间贩卖的渠道,她不愿意见到这一天的到来,但是又没有可以避免的法子。
眼前依旧是婴儿蜷缩的模样,那细软的四肢垂着,已经再也没有生命的力量,这孩子可能在不久前还嚎啕过,却如今就在自己母亲的面前死去,而且可能伤害她们的就是和她们有血脉联系的父亲。
这人间至悲的惨剧就这样烟消云散,以后也不会有人提起,只是扎根在她的心里,久久不能拔除。
她如今真切的明白作为一个弱者的可悲,就算曾经有过片刻想要反抗的想法,最终一切也都归于沉默。她想嘶吼,想哭泣,但却发不出来声音了,她如今只是想笑,为那些人、为自己、为这个黑暗的世道。
毕竟,她大概也是罪恶与黑暗中的一环…
回到了原本常常练剑的地方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在草丛后坐着,是清寻。
她一点也不想理这姑娘,就只是自顾自的走过去,准备干自己的事,没成想这姑娘笑嘻嘻地叫住了她,对她说:“我知道你方才去做了什么,我都看到了。你倒是个聪明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然呀,如今我就见不到你了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是这么自然,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如同那几个幼童的死根本没有入她的眼一般。
清云望着她这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又想起来之前曾经对她进行的批判,那时自己那么义正言辞好像是某种正义的化身。但是如今呢?不过和她一样,甚至连她都不如,至少人家还能适应规矩,可是自己就像游魂一样游荡在秩序高塔之外,既不能融入,也不能反抗,这才是真正的愚蠢罢…
她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余光瞟到了这姑娘腰间挂着的酒壶,想着酒的味道,她忽然有些想一醉方休了。
是啊,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自己只能看着一条条生命在眼前消失,看着这世上最丑陋的画面在眼前游动,却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
清寻大概见她太过于沉默,便凑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的事在你眼里是无法接受的,但是这种事情不是天天发生吗?你看到的只是在这里很小的一个片段而已,你平日里只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关注周围的人和事。就这么说吧,我还曾经抓过女子来山上呢。他们和别的门派还有那些达官贵人之间有交易,会给人家送一些民间的女子过去,有的货色好也会自己留下来。至于玩婴儿这种事情就太多了,不仅玩婴儿,还有那种七八岁的小姑娘呢,有的小姑娘当场就死了,也有的有了孩子就被开肠破肚。你要是见了,估计更受不了。”
清云没有说话,她不是不想说,她是根本就说不出来,嗓子里就好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整个人都好像被人浸在水里,一种窒息般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见她如此痛苦而绝望,清寻竟然笑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我经常见到这样的事情,我自己也经历过呢,那是我以前在流浪的时候。我之所以能来到这里,还得感谢其中有个人善心大发…唉,真是可笑呀,我当时恨死他们了,但如今想想,若是没有那些人,我还会遭遇别的更悲惨的经历。所以我想了想,我并不在意和这个老男人如何,我见过的人可太多了,他们都那么恶心,但是看着真像畜牲一样摆动,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大概永远不会明白的…”
清云闻言,不由转头望向眼前的姑娘,她看着神情是那么的平常,就好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每一个字都仿佛要扎在别人的心里。原来,她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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