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但比老家的还是贵的多,索性每日也能挣到一些钱,还是能吃上一口饱饭的。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只是跟着工友们随意坐下来,那些工友在吃饭的时候一直聊着天,说自己要用钱买一件新的裙子,或者有别的什么打算,她也不知道自己攒钱要干什么,只知道父母每个月都要和她说妹妹上学需要钱。小时候她也常常打妹妹,长大了才发现妹妹和自己才是一类人,她们都和自己一样因为女孩子的身份不受到重视,她希望妹妹们可以好好上学,而不是像自己一样这么小就出来打工,所以每个月总是会把钱准时寄回去,这样留给自己的就很少很少。
她和这些人说不到一起去,她只想多挣一点钱,只想把钱都往家里挣,不像她们一样还有闲情雅致化个妆,买个衣服,其他人嘲笑他长的丑,说她这样一辈子都没有男朋友,她只是笑笑也不说话,对于像她这样的人来说,活着就是奢望,更何况还提那些感情上的事。
她在这里干了一天又一天,转眼间已经一年的时光过去,中间老师也给她发过消息,问她学的怎么样,她只是随口说自己正在备战中考等等,就像自己还在学校一样。老师也信以为真,还给她寄了些书,都被母亲收去卖破烂了。她也不好跟老师说自己如今在流水线上工作,已经不会再回到学校了,她不想看到老师失望的神情。
她说不上这样的日子是好是坏,只是觉得身边大多数姑娘都是如此。她见到她们攒了钱化了妆穿了好看的衣服找到男朋友一起周末出去玩,有的时候去酒吧蹦迪,有的时候去公园散步,也有的时候去喂鸽子。看着她们那副粘在一起的样子,她有的时候会觉得很羡慕,但有的时候却会觉得很遥远,透过她们恩爱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想到,或许在未来,她们的孩子也将像她们一样,把青春耗费在流水线上,早早的出来打工,一家人就这样成为了一颗又一颗小小的螺丝钉,没有思想,没有自己的愿望,只是每日都重复着相同的劳作。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些奇怪的想法,也许从小的时候望着那座连绵的大山以及想着外面的世界开始,她就总是感觉自己跟四周的环境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口气。她总是想要出来,见到更大的世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之前遇到老师,老师对她说,那是每个人生命最初的憧憬,是正常的。
那时她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应该再努力一点,也许外面的世界更适合她。但是有的时候人的每一步努力又是多么的艰难,一开始所处的环境就确定了一个人生命的底色,就像她已经很难再接受教育,再走上和老师一样的路了,她只能在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活,眼神越来越差,脖子越来越僵硬,身上也常常疼,就连胃都因为经常喝冷水吃冷饭,而且作息不规律变得很难受,但她没有办法。
同样的劳作到了最后就会让人感觉到一种绝望,慢慢的她也觉得很疲惫,纯粹只是为了生活在努力。有的人还可以依靠恋爱来逃避这样苦闷的生活,但她只有一个人,因为她不会打扮自己而且长的也很丑。很多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第一眼都看中一个姑娘的美貌,她没有美貌,也没有才华,更没有家境,所以只能选择自己一个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打一辈子的螺丝,直到有一日她看到一个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同乡躲在角落里哭,两个人平日里说的话不多,但她还是关心这姑娘的,便走上去问她怎么了。姑娘说厂子里有个位置高一点的小领导经常骚扰她,还假装要带她去喝酒提拔她,其实是强j了她,还害的她有了孩子。姑娘紧紧的抱着她,哭的肩膀都在颤抖,看上去很是可怜。
她听说这里常常有骚扰的人,但是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也知道意外怀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便说要替小伙伴讨个公道,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那男人所在的办公室。
小丫一见到那男人就义愤填膺的冲上去,要和他理论,却没成想伙伴突然将门关上,随即这男人就如同饿狼一样扑上来。望着小伙伴微笑的表情,她忽然明白他是要做什么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小丫一把抄起旁边的热水壶对着那男人的秃瓢就是一砸,一瞬间鲜血涌出。这是她第一次动手伤人,但把并不是很害怕,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无比的事。但伤了人就是要伏法,虽然她算是正当防卫。但这男人被砸成了重伤,她还是被判了刑,留了案底,只是因为未满十六岁,被从轻处罚,只是关了一段曰子就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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