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我也不由陷入了沉思。对呀,究竟是谁说女子只有成为贤妻良母才能成为圣贤的,明明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是人有不同的气质之性,由此造成了人性的不同显现。
可是过去读到这地方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先贤说的明明是命由天降,性自命出,命、性、情,三者同源,人皆一致,本无区别,只是天性常常为感官所蒙蔽,以至于至善的四心在表现出来时有所缺憾,但是只要经过修养,每个人都可以达到原初至诚的状态。
君子和小人按理说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后天的气有清有浊,但这是后天生成的,和先天又没有关系,究竟为何到了后儒就变成了人的性是不一样的,非要强调君子和小人之别?
关于君子和小人的本质是否有所不同历来争议颇多,但是在我看来两者并无区别,只是在后天修养上有所分歧。而且关于后天修养的目标也争论不休,有人认为德福一致,有人认为德福不一致,开始这一缘由被解释为时,后来为了突出守德的重要性便将圣人也分为了不同类型,以此使学说得以圆融,但我认为有很多解释不过是敷衍了事。总结而言,其实修养中最重要的是内在德性,也就是达到至诚境界。
若是这样说来,女子和男子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在后天休养可以达成的目标上也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就在于修养的路径有所不同。可是这一路径为什么会不同呢?贤妻良母真的等于圣贤吗?圣贤是为了天下,可是贤妻良母只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两者真的可以混为一谈吗?
以前我问爹时,他总是说这样的问题与我无关,不是像我这种小人物可以关心的。但又有多少经学大师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甚至直到最后,都如明珠蒙尘不被人在意?
孔老夫子说过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孟子也说过舍生取义,君子真正要求的是一种境界,真正在意的是其所具有的品格,而不是所处的位置,所获得的财富和地位,这些人说的恰恰和经学原本的意思相反。
那么爹为什么说因为我地位卑微就不配提及呢?难道他的境界不是反倒很低微吗?
我知道自己这样想是在挑战权威,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思考。
上古时期女子的地位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地位,更不会像如今需要裹脚。相反,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坏,人们连辫子都不愿意剪,更何况是裹脚这样有伤身体的事。而且那个时候的女子也没有那么在意贞洁,就像《凯风》这首诗的本意是在说孝子因为自己无法报答母亲而感到愧疚,可是后世却认为这首诗是说母亲要改嫁,儿子不愿意,所以母亲才有过错,儿子是孝子,这简直是在曲解!
《诗》本就是上古传下来的典籍,里面记载着很多女子写作的诗篇,当时的社会风气是很开放的,甚至有专门的节日可以让男女同游,一点都不同于后世。
一切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当以武力为主的王朝踏平了周礼盛行的中原,血与火才成为真正的力量来源,而血缘关系早已经无法辐射偌大的疆域。为了守护一姓之天下,就需要在方方面面立起规则,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父系血缘纽带就成为了重要之举,否则女子乱政的后果就是外戚干政。将女人限制于男人,男人限制于家族,家族限制于皇权才能在最大程度保证帝王的独尊,反过来,每个帝王也不过是自己家族所推举出来的棋子,这样各方势力互相制约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王朝的安稳,但是一旦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造成王朝的动荡不安。
正是为了稳固王朝的长治久安,经学不得不向现实皇权屈服,文人只有笔墨没有刀剑,就像没有田地和力量的女人一样只能依附于男人生活,只长着一张嘴会写几个字的文人也只能依靠逐鹿中原的王者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只要依靠他人就必须服从他人的安排,没有办法拥有完整的权力,这也是文人和女人最可悲的地方:永远都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是文人常常笑话女人,因为他们认为女人软弱,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女人不是一样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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