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容貌不再年轻,但五官长相都是一流,且仍颇有韵味。他想着趁机好好满足一番,又可以此来威胁柳襄廷,岂非一举两得?
冯宛静情急之下只得使出浑身力气,对着秃顶中年一顿拳打脚踢,然而没了兵刃,自己更不是此人对手,反倒更激起了此人的欲望,很快全身各处被对方以内气拍中,体内一阵血气翻涌,登时受了严重内伤,再也无力反抗。
一旁柳襄廷见状,突然急火攻心,“啊”的一声,又一大口鲜血喷出,接着身子朝前倒下,竟是昏死过去。
“大坏蛋,我杀了你!”小女孩儿又大叫起来,与此同时一只小手已向那只秃头头顶拍去。
秃顶中年仍是对女孩儿视若无睹,即便被她拍中又如何,以自己内气境界,这小女娃娃绝对要被反震,不死也是重伤。他目光淫邪望着冯宛静,不由一阵心神激荡。
然而下一瞬,只听“彭”的一声,那只秃头被拍中,连同秃头下方身子一同飞了出去,直直撞在不远处墙边,“轰隆”一声,墙面坍塌,而秃顶中年身子滑落在地,只见那只秃顶头颅已扭歪过度,此刻气息全无,俨然已是死绝。
饶是逃过一劫的冯宛静也不由倒吸凉气,这秃顶中年修为不在自己丈夫之下,再怎么说也有五重境,竟在这么眨眼间便被拍死,甚至连惨叫都未发出。这出手之人的实力简直惊世骇俗。
冯宛静向身旁女孩儿望去,虽不知是何人出手,但她知道这也绝无可能是自己女儿所为,只是劫后余生欣喜之下,不由母爱泛滥,轻轻抚摸女孩儿脑袋。
另一边四名黑衣人见秃顶中年死的如此干脆,纷纷警觉起来,也不再去管倒地的柳襄廷,四人并肩而立,明知来人实力深不可测,却也不显半分慌乱。
“我还道是什么人,真没想到,当年堂堂燕山四杰,竟成了他人走狗!”只听一道话音落入场中众人耳里,接着便有一人凭空出现,就站在女孩儿身旁不远处。
冯宛静也被吓了一跳,她见来人竟是一名青年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模样,面容俊秀中透着柔美,肌肤白皙简直超过无数女子,如此超凡气质又穿一身白色袍子,看在冯宛静眼中,此人便如同仙人一般。
而那四名黑衣人,在黑气笼罩之下自始至终都未言一语,神秘至极,听了青年刚才之言身子都是微颤,显然是被道破了身份,终于听得其中一人声音沙哑说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多管闲事?”
青年闻言不答,嘴中冷哼一声,抬手便是一道金芒射出,四人虽蒙着面,但眼底惊恐之色难以掩饰,各自腾身闪躲,又听”轰“的一声,四人后方院墙顷刻瓦解,石屑崩飞。四人躲过一击却丝毫不敢怠慢,急忙聚拢一处,挺剑而立。很显然刚才只是这青年不经意间的随手攻击,只怕下一招他们便不可能再躲闪,唯有齐力应战。他四人多年生死与共,配合默契,且修习的乃是同一门特殊功法,彼此内气可交融相通,并能汇聚壮大,虽说四人还不到神游境,但若施展出融合神通,在极限时甚至可以媲美内气七,八重境的修为,再加之剑法配合紧密无间,他四人自问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青年见四人要战,并未太过意外,他早知这四人来头,绝不可能被轻易吓退,于是下一招便蓄势而出,此时在场之人才看清此青年使得也是一柄宝剑,此剑通体散着白光,青年这一剑,乃是凝聚出了一道完整剑气,冯宛静仅仅是在旁观望,已是浑身发颤,先不说那口宝剑自己完全无法直视,且那剑气之中所含威能,令她本能的生出敬畏之感。
剑气斩出,其速度也快得难以置信,冯宛静只觉目中一闪,便有几声痛呼传来,再转头看去,另一边四人已被剑气命中,虽说这四人还真有能耐接了这一剑,但此时样子已是狼狈不堪,四人全身衣袍破烂不说,且都受了不同程度伤势,一人捂胸,一人捂腿,另二人更是已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仍未爬起。
其中捂胸那人伤势最轻,见状慌忙走出,向着那青年恭敬拱手,说道:”敢问前辈究竟是何方高人,我兄弟四人今日不敌,但绝不愿死在无名之辈手里。“
青年略感奇怪,怎得这四人明知不敌却似仍未有罢战之意,笑了笑,说道:”嘿嘿,这倒巧了,在下还真就叫无名。“
那人闻言一愣,心道这家伙可真不上道啊。不过自己四人此番所为本就是与虎谋皮,且也早已走了邪道,算不得正派人物,加之对方实力当真高深莫测,杀自己四人便是替天行道,自然不会好言相待。
不等此人招呼,地上二人早已爬起,与先前在旁的另一人一同靠拢过来,四柄长剑再度汇聚一处,下一瞬,四人竟各自张口喷出一口精血,鲜血很快染满剑身。
青年见状眉头微皱,剑握于手,以备随时出招。那四人宝剑已然成了血剑,而那鲜红的血剑之上,此刻竟隐隐透出古怪气息,青年不敢大意,忙催动剑诀斩去,这一剑仍是至强无比,四人无从闪躲,四柄血剑汇集,迎向青年剑芒。
只听“呲呲呲”几声,剑芒击在血剑之上,似乎威能便被吞噬消散,并未造成预想效果。青年心中惊疑,却未犹豫分毫,一步跨出,下一刻便落至四名黑衣人身前,一剑便将四把血刃分开,接着又与四人斗在一起,青年身影闪动,在四名黑衣人间不断游走,使得四人再也无法将剑聚拢。
冯宛静仍坐在地上,望着不远处几人大战,只见一道白芒在四道黑光中穿梭,那白芒圣洁无瑕,而黑光鬼气森然,二者犹如一正一邪,一时斗得不分高下,不由眉头紧蹙。而一旁女孩儿也看得出神,但表情则是一脸镇定,她先前见那青年出现,一招便拍死了那秃头,便认定此人乃是天下无敌的高人,只要有他在,便能将这些恶人都一一诛杀。
事实正如女孩儿所想,青年以一敌四,完全不落下风,他本就修为实力高出四人许多,先前只因他觉得那血剑古怪,又看出这四人功法路数多半倚仗合力施展,故而才保守起见,选择近身交战,不让四人将力量汇集,同时也更利于保护一旁冯宛静母女。
又斗了十余招,四名黑衣人剑招威力大减,很快一个个步伐也慢了下来,看来那种以精血提升的战斗效果持续不了太久,且还有着不小的后遗症。
青年对这血剑术的来历已猜到几分,也明白这几人为何要不死不休,于是手下不再融情,剑诀登时又快上几分,从体前猛刺至身后,一人瞬间被洞穿喉颈,就此毙命。然而青年剑势并未停歇,如同脑后长眼一般,背身又朝另一方位刺出,只听一声惨嚎,白色剑光穿透一人胸膛,而此人这一声还未及叫完,青年已回身又斩出一剑,那叫声便戛然而止,一颗头颅已被砍落,身首异处。
另二人见状,不由怔了片刻时光,而待他二人反应过来,胸前都已鲜血模糊,其中一人似乎看清了青年手中宝剑,惊道:“白...白龙...”再下一瞬便彻底失去意识,二人就此陨灭。
青年风轻云淡,宝剑归鞘,缓步向冯宛静走来。冯宛静见他平静面庞之上带着几分自傲,这般气度,再加这等实力,绝是她平生从未见过,也不顾体内伤势,不由自主匍匐在地,脑中已是一片茫然,只是不住向那青年连连叩首行礼:“多谢前辈相救,多谢前辈相救!”
而一旁女孩儿却是挺然而立,望向青年,目中尽是崇拜与感激。
青年伸手轻挥,一股微风将冯宛静身子托起,说道:“不必如此,我也是刚好追这几个家伙至此,举手之劳罢了。快去看看你丈夫如何了。”
冯宛静这才反应过来,一瘸一拐走到丈夫身旁,伸手一探,瞬间便泪如泉涌,倒地抱头痛哭。
女孩儿很快也来到父母身旁,见状也哇哇大哭起来。而那青年则站在一旁,神色黯然。
冯宛静与女儿痛哭一阵,忽然抬起头望向青年,说道:“我母女二人得前辈相救,此恩理当重报,然我夫君已死,我也不愿独活于世,这便随他去了。只是小女年幼,待我死后,还要劳烦前辈为其寻个归处!”
青年闻言一愣,正欲开口,却见到冯宛静那张被泪水淋湿的坚毅面庞,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冯宛静见此,便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牵挂,将女儿紧紧搂入怀中,又在她额头亲吻一阵,语气轻柔说道:“玉儿,今后爹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对了,你,你可以去找你姐姐,她,她现在一定可以保护你的。”
女孩儿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还有亲人,忙问:“我有姐姐?姐姐在哪里?”
冯宛静却摇摇头,似乎人已疲倦不堪,声音虚弱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相信,你,你们姐妹两个一定可以,可以团聚,玉儿,你要记住,爹爹和娘亲永远,永远爱你......”
冯宛静话音越来越轻,说罢缓缓闭上双目,接着便倒在了柳襄廷身上,女孩儿见母亲身旁鲜血流了一地,原来冯宛静先前已负重伤,又暗中割了自己腕脉。这一会儿工夫便随丈夫去了。
女孩儿两只小手紧紧抱住父母尸身,又是一阵放声痛哭......
半日后,一名青年带着一个女孩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天海城。
.........
时光匆匆,五十年后,一座碧绿山峰之中,一名青年女子身轻如燕,脚下生风,极速在山间攀登,没过几次呼吸,她便出现在了峰顶。
只见此处有着一座墓碑,此墓建于如此高峰之上,绝可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了,墓碑上刻着“柳襄廷,冯宛静之墓。”却未见落款。女子一路上山,却不显分豪吃力,径直来到墓碑前,又拜倒下去,连磕数记响头,说道:“爹娘放心,玉儿如今已经长大,还学到了很厉害的功夫,今后绝不会被坏人欺负,而且我还要将天下的坏人统统消灭!”
原来今日乃是女子父母忌日,她特此上山祭拜。
忽然山顶四周一阵微风掠过,女子扭头望去,见到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悄然而立,登时惊喜喊道:“师尊!”
青年微笑点头道:“好了,如今你修为已有小成,我也不算辜负了你母亲当年之托,今日你我师徒便在此一别吧。”
女子闻言面色略沉,虽然她明白师尊另有要事在身,与自己终有一别,却仍难免不舍,默默低头不语。
“好了,你不必如此,相信你我师徒定有再见之时。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寻你姐姐吗?”青年又道。
“师尊莫非找到了姐姐下落?!”女子瞬间又激动起来。
青年笑着点头,却故作神秘道:“好了,看来你我都有正事要办了,那为师便先走一步喽。”说罢转身人影一闪,已退出老远。
女子大急,忙喊道:“师尊还没说呢,我姐姐到底在哪啊?”
见青年身影越来越远,女子急忙迈步追去,但她又哪里追得上。
就在青年身影彻底消失之际,女子耳中出现一道传音:“她在西岭,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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