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是知道孙靖昌的几个住处的,但是他并不想去寻人。
时间上来不及,而且危险系数很高。
看来给许世荣警告的事情,只能另行派人去做了。
一个小时之后,陈鲁文乘坐黄包车赶到了下关附近的一个茶楼,坐在二楼可以看到扬子饭店的古堡建筑风格的红屋顶。
因为依仗靠近“民国第一码头”——下关码头的交通优势,扬子饭店生意兴隆。
扬子饭店后来,更成为定点接待各国专使的饭店。
这些政府接待背景,更让扬子饭店,声名鹊起,一时风头无二。
房费高达20元以上,是普通酒店的100倍,简直就是奢华的代名词。
坊间有着“沪上有和平,金陵有扬子”的说法。
扬子饭店的纸醉金迷、奢靡豪华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而韩凤国的寿宴,就在扬子饭店举行。
茶楼内人声鼎沸,陈鲁文目光不时扫向楼下,等待着接头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便装,面容普通的男子走进了茶馆,径直走向陈鲁文所在的桌位。
这人正是佐藤规一,之前在图书馆与陈鲁文有过接触的手下特务。
“有什么吩咐?”佐藤规一坐下后,低声问道。
陈鲁文轻轻搅动着茶杯中的茶叶,语气平静地说:“实在抱歉,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原计划执行任务的人临时有事来不了,需要你补台。”
他没有提及孙靖昌的任何事情,以免节外生枝。
佐藤规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任务并不难,”陈鲁文继续说道,“就是把你给我找来的东西,以林盛文的名义送到扬子饭店二楼韩凤国的生日宴会上去,并且让他发现我们送的礼物。”
佐藤规一听后,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我早就猜出这个礼物的用处了,请放心交给我吧!”
陈鲁文轻轻点头,但随即又严肃起来:“不要掉以轻心,许世荣的事情已经被中国特工知道了,估计韩凤国的身边也会有他们的眼线,你还是要多注意。事情办好了,立即撤离,再向我报告。”
佐藤规一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从陈鲁文手中接过那个皮箱,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份特殊的“礼物”。
接着,他起身离开茶馆,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头。
进入扬子饭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盏巨大的吊灯,它悬挂在高空,即使是白天,灯光也是开着的。
灯光照耀下,每一寸空间都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地板铺设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光滑细腻,仿佛能映照出人影。
这里是一个集饭店、宾馆、娱乐于一身的综合性场所,是当时上流社会追求奢华生活的理想之地。
客人们身着讲究,男士们西装革履,英姿飒爽;
女士们则穿着华丽的旗袍或洋装,婀娜多姿。
他们或谈笑风生,或低语交谈
服务生们统一身着马甲白衬衣、西裤,显得干练而精神;
而女服务生则穿着合体的旗袍,身姿曼妙。
佐藤规一拎着皮箱,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了二楼的餐厅。
二楼的餐厅足足可以摆放下三十几张桌子,门前热闹非凡,三三两两的宾客结伴向餐厅里走去,几位身着长衫的男子正在拱手迎客,不时高声招呼着各路来宾,一片欢声笑语。
侍者态度恭敬的说道:“先生,韩老板的寿宴来了很多人,但是目前还没有到齐,您可以先坐着喝点茶。”
佐藤规一没有多言,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餐厅装修的十分豪华,在前台一侧还布置一架大钢琴。
但是前台的布置却是中式传统韵味。
一张古朴典雅的八仙桌,桌面上铺着精致的刺绣桌布。
桌上摆放着一组着鲜艳的寿桃,个个形态饱满。
背景墙上挂着一幅大大的“寿”字,用金线勾勒,熠熠生辉。
宾客还在陆陆续续地进来,现场热闹非凡。
佐藤规一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发现了寿宴的主人公——韩凤国。
他身着一袭长袍,显得神采奕奕,不时地迎客拱手,脸上洋溢着几分喜色,交谈中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韩凤国,是许世荣手下的得力干将,也在南京城里占有一席之地。
今日,他在这餐厅里设宴庆生,来的宾客皆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整个大厅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韩凤国面带浅笑,心中却对这场寿宴颇有微词。
他还年轻,办什么寿宴?
但许世荣让他办,他只得照办,而且还得办得热热闹闹。
韩凤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寿宴,更是许世荣向外界传递信号的一种方式。
他多年的打拼,也积累了自己的一帮班底,这些人也乐于借此机会热闹一番。
正当韩凤国与几位宾客谈笑风生之际,一个手下匆匆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韩爷,其他的人都到齐了,唯独邬少爷没来。我派人去叫了,可到现在都没回信。”
韩凤国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这个邬少爷,正是他的妻弟邬德贤。
随着韩凤国的发迹,这位妻弟也跟着沾光,但他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整日里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还时不时给韩凤国惹些麻烦。
若不是看在妻子的面子上,韩凤国早就懒得理会他了,任他自生自灭。
“再去催一催,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韩凤国吩咐道,心中却已对这个妻弟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手下应声而去,但片刻之后便又匆匆返回,神色有些慌张:“韩爷,邬少爷的跟班打来电话,说……说邬少爷……邬少爷他……他出事了!”
韩凤国闻言,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出什么事了?说清楚。”
“邬少爷他……他在城外的赌坊里被人扣了,说是欠了赌债,不还就不让走人。”
韩凤国闻言,心中怒火中烧。
这个邬德贤,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此刻他也不能发作,毕竟是在自己的寿宴上。
他沉吟片刻,对手下吩咐道:“你去告诉那些人,邬少爷的赌债我来还,但人必须毫发无损地给我带回来。还有,这件事不要声张,免得坏了大家的兴致。”
手下领命而去,韩凤国则强作欢颜,继续与宾客们周旋。
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
这个邬德贤,等过了寿宴,一定要好好地敲打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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